始的时候,就是他们动手的时刻?
至少,没有人觉得崔智贤会想到。
后台。等待上台。
化妆师收了化妆盒。崔智贤看了一眼镜中浓妆艳抹的自己,今天的妆容比平时的更精心,将她尚未完全长成的美貌渲染到了秾丽惊人的地步,宛如神前伫立的祭祀天女。
砰。心不在焉的化妆师打翻了化妆盒,里面的粉末沾到了崔智贤的裙摆处。
经纪人立刻训斥“你干什么?礼服你赔得起吗?!”
化妆师回过神,不停鞠躬道歉。
崔智贤阻止了经纪人“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沾的不是很多,拍一下就好了。”
“行。”在上台前,经纪人带着一种对祭品的宽容,竟至于到了对崔智贤百依百顺的地步。
“我朋友们都来了吗?”崔智贤问。
“都安排了最好的座位。”经纪人回答。
前段时间,崔智贤提出,她的复出舞台,希望能为她的朋友、同学们留几张最前排的位置。
作为舞台主角,她的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明星给亲友前排票是常有的事。
何况某些人满怀恶意地想着,让她的朋友亲眼目睹她是怎么死掉的,也是一种刺激的快感,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一切都安排好了的。上台的时间要到了,走罢智贤,别让观众失望。”经纪人又看了眼手表,催促她。
“嗯。”崔智贤淡淡地应了一声,绕过了蹲在原地收拾化妆盒的化妆师,穿过几重门,朝聚光灯璀璨的舞台走去。
崔智贤在宣布退圈前,被称为是最有希望成为顶流的国民妹妹,却被爆出长期遭受公司非人待遇,还是被自杀身亡的前总统“救出”。这些遭遇赋予了她多方位的传奇色彩。
人们本来就对她充满了好奇心,而这场复出舞台,公司在某些人的资金支持下,别有用心地以最大的力度进行了宣传,来的人更多了。
大剧场座无虚席。
崔智贤看到了戴着遮挡面容的帽子,围着围巾,背着背包的朴银珠坐在台下。
“崔小姐?”场务人员问了一声。
崔智贤收回视线,走到话筒前比了个“准备好了”的手势。
聚光灯打下,少女在光焰里的美色投在剧场两侧的屏幕上,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轻柔靡靡的音乐立体环绕剧场,唱跳表演开始了。
红毯上,灯光璀璨的中心。
万千光明集于一身。
崔智贤妆容秾丽,如少年天女,在台上起舞,似在祈祷与祭祀神祇。
台下那一如既往的星光万千灯光。
她深知,这里越光明,背后那深不可见的黑暗就越深。
她脚踏的台下布置着尖刺坑。
她头顶的台上吊着未落的刀片。
她空了的家门外,有正准备捉拿她父母的打手。
旋转,旋转,昂起修长的脖颈,天鹅般的少女在舞蹈。
妈妈啊!刚直的妈妈啊,你别折腰,清清白白做人,别怕人世的风霜凄苦。
爸爸啊!温柔的爸爸啊,你别屈膝,开开心心做人,别怕尘寰的重重恶意。
台下挥舞荧光棒的人们啊,你们也该自愚昧里清醒了。
倘若你们爱我,那就请你们看看这个世界!
你们张开眼睛,看看自己四肢上的牵丝绳!
你们张开眼睛,看看对举起屠刀的怪物们!
想扯断丝线的恩人永眠崖下。
你们死到临头,尚且执迷不悟!
扭动,扭动,扭动纤细的腰肢,祭神天女般的少女在摇摇摆摆,飞吻暗藏怒火。
祭品的命运,最终是换来邪神们一晌的无聊欢愉,还是换来人道公平睁开的真相之眼?
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