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啊!”
苏州织造孙隆哭着喊道。
看得出他的确受了很多苦,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头发如乱草,看起来分明就是一个乞丐……
好吧,他就是个乞丐。
他的织造衙门被抄了,他本人向北方告密的事情被手下亲信告发,好在他反应快逃跑了,但在逃跑途中遭遇抢劫,身上钱财被搜刮一空,还好他这种人都会拍马屁,最终那些强盗很满意饶了他一命。因为没钱吃饭只好要饭,原本想着到南京找之前一个亲信,结果那个亲信又把他卖了,他虽然反应快再次逃过,但却出不了城门,只好在南京城里就跟老鼠般东躲西藏要饭为生。
还好这座城市足够大,再者他也不是什么要紧人物,搜捕也不是很认真,总之他就这样在南京挣扎求生。
可怜孙公公那也是锦衣玉食的……
他可是守着太监里面最肥的肥差,修个西湖就能随随便便甩出几十万的。
现在最可怜时候都跟狗抢食了。
“起来吧,你倒是还算忠心!”
万历感慨地说道。
孙公公哭着站起来,手里还习惯性的拿着他的打狗棒。
然后两辆轻车略微一分,他赶紧走到里面,因为他的亮明身份,附近一些窥视的,也大着胆子露头,甚至还有几个走出门的,这一带全是军户,南京城内和京城一样也是分坊的,而且和京城的坊不同,南京的坊是根据户籍职能分,而城北这些全是军户,就是为了战时能够最快速度集结。
毕竟南京遭遇的进攻最主要来自北面。
“朕乃大明天子,尔等岂非朕之臣民,为何还不行礼?
朕久居深宫,不知道民间疾苦,为奸臣蒙蔽,使得天下军户不免饥寒,此乃朕之罪也,幸得太祖高皇帝以杨卿示警,朕才得以醒悟,此番南下正为重整朝纲,恢复太祖设立军户之本意。
此前京城及顺天府已整理完成。
次及南京应天府。
朕在此明示尔等,其一,南都各卫军户依京城例,每兵赏银二十两,待朕入宫之后即发放。
其二,南都及应天府境内田土人口,交开原伯杨丰重新清丈登记并重新编制鱼鳞册,所有耕种军田者皆以所种赐之,就近之荒地则任其开垦,新开荒地永不起科。所有佃种诸勋贵及卫所将领之私田者,地租皆降低至三成,有多收者依照太祖旧制,任由军户绑送其进京治罪,沿途拦截者同罪。
其三,军户有借高利贷者,皆以借据归朕,由朕依照太祖旧制,一本一利代其偿还,再有私下讨要者,以勒索绑送官府,敢强行讨要者,格杀无罪。
其三……”
皇帝陛下站在偏厢车上,对着周围那些军户喊道。
前面的杨丰都惊呆了……
皇帝陛下这是抢他的生意啊!
很显然万历也开窍了,反正他是要分田的,与其让他来出面做好事,获得那些军户的拥戴,还不如自己直接就做了,这样军户们会认为是皇帝好,让他来分田的。甚至皇帝还要做的比他更好,连那些军户的高利贷,都代替偿还,反正就是太祖旧制一本一利,应天府十几万军户,又不是全都借高利贷,就算借了的加起来能有百十万两就算多了。
高利贷这东西本金从来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利滚利滚利滚利……
一本一利而已。
皇帝掏的起!
而这些的效果就真可以说立竿见影了。
“圣天子临朝,咱们军户有救了!”
旁边骤然响起一声哭嚎。
紧接着一个男子从旁边的破门里冲出,一头扑倒在路上……
“小的留守左卫军户刘安叩见陛下!”
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