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
不能吧?
温澈急匆匆赶了过去。
温澈到的时候,邓导正坐在待客室里,捧着一杯热水怔怔出神。
弥勒佛一样的邓导仍然一身圆润,但形容看起来有些狼狈,胡子拉碴的,头发甚至还打了结,看上去落魄极了。
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温澈都有点不敢认了,“邓导?”
邓少秋回过神来,看清温澈眼底的关切,苦笑一声“让你看笑话了,我真是……我一周没睡好了。”
严悦的担忧并不是无的放矢,她猜邓导也猜对了三分。
邓少秋这种人,圆滑至上,临到了了,哪可能再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添一分风险?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时隔多年,邓少秋觉得自己对拍电影已经不感兴趣了。
年轻时的纪录片早就成了他后来给小年轻吹嘘的资本。当年往事,成了一个符号。偶尔他兴致来了,就能借此感叹一句,说他曾经也有才华,是个实打实文青。
再多的就没有了。
邓少秋觉得自己早就忘了电影了。
但温澈毕竟给了他剧本嘛,虽然不是全的,但邓导还是看了看。
温澈尊重他,她的面子他得给全了。
剧本不长,邓少秋很快就看完了。
他开始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眼前的画面就多了起来。纷纷扰扰的,一会儿是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人在晃来晃去;一会儿是有人在哭在笑;一会儿是有一道声音在后悔、在懊恼……
邓少秋辗转反侧,没忍住起来又翻了一遍剧本。
他自己枯坐了一夜,心绪乱成了一团。
他老伴看不下去了“既然放不下那就去拍。你还真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还?你那点面子算个球?怎么还有包袱了?
“人家小温是投资人,赌得比你大。她都敢邀请你了,怎么你连答应都不敢?”
谁不敢了?!
谁不敢?
邓少秋嘴硬得很,却还是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拿出年轻时昼夜颠倒对待第一部作品的热情,老老实实、一组又一组地画起了分镜手稿。
越画心越虚。
邓少秋都不记得自己画了多少遍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才华绝世,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垃圾。
他在工作室里熬了快一周,几乎都要长蘑菇了。
他老伴终于看不下去了,把他从工作室里赶了出去。
他老伴的本意是让他歇一歇的,都魔怔了这人。
可邓导却忽然攒够了勇气,拿着自己画的分镜手稿出了门,直奔严悦的工作室。
去年严悦的工作室并入了极光,成了极光的一部分,连工作室的地点都没变。
邓导在严悦的工作室外探头探脑,个人形象看上去又不太好,可不让坐班的简泽阳以为遇到什么怪人了吗?
温澈都有点哭笑不得“您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邓导叹气道“我这出来得太着急,才发现自己手机都没带……”
就记得带分镜手稿了。
温澈坐了下来,并没有试图去翻邓导的分镜手稿,而是问道“邓导,那您对这个剧本是怎么想的?”
弥勒佛一样的邓导这回不笑了,郑重得甚至显得有些拘谨,“这是一个好故事。我是这么想的……”
两人就着电影聊了起来,一聊就停不下来。
温澈最开始会找上邓导,除了喜欢他拍的纪录片的风格之外,还有一点,她觉得邓导作为一个导演,别管他本身的性格是不是圆滑,他是很负责任的。
温澈仔细盘点过这些年来国内的电影,好的坏的都盘点过,得出一个结论一部好的电影,也许可以没有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