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走入,就看到楚裳正神态温婉地摇晃着手中的团扇,半露出一截纤长的脖颈,其姿态之无害,与她之前所见大相径庭。
察觉到楼青茗的视线,楚裳缓缓抬眼,向楼青茗比出一个手势,笑道“少宗主与依依来了,请过来落坐。”
“多谢楚真尊。”
楼青茗与依依来到了石桌旁落座,楼青茗刚好坐到了楚裳的对面。
楚裳抬手娴雅地理了理耳畔的碎发,温和开口“之前依依与我沟通时,并没有说得太详细,她只是说此方法会有一些副作用,不知具体的方法,少宗主可能与我仔细说说?”
楼青茗歉意摇头“很抱歉,不能言说。不过晚辈并无隐瞒的意思,也因此才让依依将其中的利弊与您详细告知。”
楚裳轻轻颔首,笑容不变“那便劳烦少宗主与我再说一遍这利弊,我看看依依的转述可有遗漏。”
识海中,佛洄禅书轻嗤一声,楼青茗却是面色不动,慢条斯理地将佛洄禅书的说法又说了一遍。
最后她道“如果前辈不放心,其实完全可以送去同悲寺,看看那里的佛修能否有以禅意将他感化成功,让他从魔障中走出。”
楚裳眸光微闪。
有些事情她没有去说,却不代表她没有去做。去同悲寺寻找佛修的这种做法,她早之前就已经做过,还为此在同悲寺滞留了数年,却一直未见成效。
也是因为什么方法都尝试过了,她才会将最终希望寄放在楼青茗身上。
她对上依依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沉吟过后开口“以普罗现在的状况,他无法接收到外界的任何讯息,因此禅意无用。”
依依敲敲桌面,一本正经开口“既是如此,那裳裳你便应该知晓,按照普罗的本性,一般的方法根本无法改变他的思想,更难助其无视诱惑、走出幻境。”
“少宗主使用的这个方法既是能确保他成功走出,便是要在短时间内强制他的思想,违逆他的贪婪本性。”
“这种思想上的强制改变,是从一开始就有的,但你对此却毫不担心,只担忧他为何不能对少宗主生出怨怼与害人之念……裳裳,你这想法有些危险。”
按照两人一开始来时所商量的,得罪人的话由依依来说即可,楼青茗只需做壁上观即可,因此她在依依说话期间,全程没有插嘴。
只是等依依话音落后,才轻笑展颜,缓声接口“还有一点我需与楚裳真尊提前说明,这部分强制灌输给普罗的禅意思想,也是有机会消失与改变的。”
“只要他以后能多加修行禅意,将之彻底消化为己用,形如他的本体,那么自然就不会让他产生任何违和感一说,甚至对他以后的道途还会颇有助益。”
因为接受完这些禅意思想后,他就彻底抛弃了原先的自我,转变成了她们预期中的模样,可谓有利有弊。
这也是一般而言,除非十恶不赦者,佛洄禅书不会轻易将生灵收入自己本体的原因。
显然楚裳也明白她话语中的潜在含义“只要坚信本我,便会无愧道途?”
楼青茗从容颔首“所谓的害人之念,其实本质上更像是一种因果承诺。我救下他一命,不要求他为我所用,只要求他对我不能存有坏心,这一点很难?”
楚裳眸光闪了闪,没有回答,一时气氛便逐渐凝滞下来。
双方这样相对而坐了不知多久,依依抬起稚嫩的眉眼,突然开口“无论何事都有利有弊,没有捷径可走。裳裳可以再想想,等决定好了再联系我们也不迟,少宗主最近三年会一直待在宗门。”
在她旁边,楼青茗从善如流地起身,向楚裳行了一礼“那晚辈便先行离开,真尊近三年内,可随时改变主意。”
说完,楼青茗与依依便转身向院落门外走去,准备离开。
就在两人即将踏出院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