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慧明师太又过来了。
先是表达了一番对幼菫的感谢,方道,“崇明寺的主持净空法师听说了静慈庵豆腐,今日过来品尝,便想跟贫尼讨要方技。贫尼想着法师乃得道高僧,不会危及施主,便跟他说了这不是贫尼所有,需得征得施主您同意。”
幼菫心里叹息,师太你还是太单纯,得道高僧也有坏人啊。幼菫问道,“师太可曾想过,如若崇明寺得了这做豆腐的方子,静慈庵的豆腐便不是独一份了。”
慧明师太无奈道,“贫尼知道。施主有所不知,静慈庵庵小人少,且都是弱质女子。静慈庵与大青山崇明寺离的很近,多年来承蒙崇明寺庇护接济,才维持到了现在。如今又是主持亲自前来,贫尼也不好推辞。”
幼菫道,“明白了,我随你过去。”倒想看看这老和尚是何方神圣,居然来人家山头抢人家饭碗。
静慈庵的正殿里,一位慈眉善目的白须僧人正在闭目打坐,看起来的确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慧明师太恭敬道,“主持,何施主过来了。”
净空法师缓缓睁开眼,对幼菫道,“女施主请坐。”
幼菫坐到了净空法师对面的蒲团上。
净空法师盯着幼菫看了一会,合掌缓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面相乃短命之相,本该活不过十二岁。”
幼菫不由一阵心慌,这老和尚居然有如此深的道行,她一直以为佛门的诸般相面说辞都是骗人的。正不知如何接话,一旁的张妈妈立时恼了,“大师休要胡说,我家小姐自会长命百岁的。”
净空法师继续道,“女施主莫恼。世间万物皆有缘法,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皆是天意。女施主如今康建,诸事自有新的因果缘法。施主慈悲为怀,往后若是积德行善,佛祖自会护佑施主长命百岁。”
幼菫此刻心里生出几分敬畏,原先抱着的几分质问之念,此时也消散的差不多了。人家这是看出来自己是借尸还魂了啊,而且态度很明确——你若为非作歹,佛祖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孽,你若积德从善,佛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幼菫低头叩首道,“谢大师赠言,何氏幼菫受教了。”
净空法师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老衲今日前来所为之事施主应已知晓,不知施主可愿将豆腐之方技相授,崇明寺愿出重金购买。”
幼菫心中叹息,这大师一谈黄白俗物便不那么高深威严了,心中的正义之感又回来了几分,抬头问道,“法师应知静慈庵素日香火不旺,如今因独一份的豆腐有了些许起色,如果这豆腐不再是独一份,不知静慈庵诸位女尼该以何为生?”
净空法师转了转手中的小叶紫檀佛珠,道,“施主慈悲,肯为静慈庵众尼考虑,老衲自会为静慈庵周全。崇明寺若得方技,必不做静慈庵所做斋饭,崇明寺也会将我寺一方技传授于静慈庵。崇明寺所藏经书甚多,崇明寺愿赠予静慈庵部分经书,助静慈庵弘扬佛法。”
幼菫见慧明师太面露喜色,应是很满意这交换条件,不禁佩服起净空法师,能将夺人所爱说得如此体贴,真真高人啊!
幼菫便道,“大师既已如此顾虑周全,豆腐方技拿去便是。”
净空法师问,“不知女施主有何所求?”
幼菫道,“小女生来不祥,克父克母,唯一亲近之人外祖母也在两年前过世,方避住静慈庵。如今前路未知,小女也不知能有何所求了。”
净空法师道,“女施主此言差矣。施主扛过一劫,命格已有了变数,已是不可多得的富贵命格,身边人皆会受益。”
张妈妈已激动得老泪纵横,“佛祖保佑,我家小姐终于不用背负那命硬的恶名了。”
有净空法师的断言,自己以后的路也能好走许多,幼菫道,“多谢大师断言,这便当做是大师的谢礼了。”
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