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便想站下跟顾晋元道别,顾晋元却越过她径自进了落玉轩。
幼菫和青枝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紧张,怎还不请自入了?
张妈妈看到顾晋元这般进来,也是被吓了一跳,疑惑地望向青枝询问,青枝摇摇头,这些事连张妈妈都不能说。
幼菫快步跟上去,顾晋元已进了厅堂,斯条慢理地解了大氅搭在椅子上,露出里面的蓝灰直缀,也没坐下,就站在椅子旁看着她。
青枝伺候幼菫解了斗篷,看着她脚上的棉靴已经湿了,裙摆也是雪水,“小姐衣服都湿了。”
幼菫道,“没事,把炭盆端近点一会就干了。”顾晋元就在这里,她可不想进去换衣服。
顾晋元道,“进去换了,若是感冒了还是你受罪。”
“不用换了,也没透到里面……”幼菫要去坐下,顾晋元却走了过来。
“你在外面淋了那么久雪,衣裳怎会湿不透,若是觉得我在这里不方便,我去院子里等你。”
顾晋元仅穿了两件单衣,他也没披上斗篷,便要往外走。
幼菫是穿了棉袄又套了羽绒服都觉得冷飕飕的,他这样出去怎能受得了?
幼菫连忙阻止,“表哥在这里等着便是,别出去了……我进去换衣服便是。”
顾晋元微微一笑,止了脚步,“去吧。”
幼菫和青枝去了内室,关上了槅扇。
青枝帮幼菫脱了棉靴,里面已经湿透了,青枝心疼道,“袜子都湿了,小姐还要忍着不换,冻都冻坏了,刘大夫说了小姐不能受寒的……”
“没事,晚上泡个热水澡就好了……哎呀,新袜子真暖和……”
“小姐袄子穿哪件?”
“拿那件石青色的,那件厚一些。”
……
张妈妈板着脸站在槅扇门口守着,戒备地看着顾晋元。
顾晋元在厅堂端坐着,紫玉上了热茶,他也没喝。内室主仆二人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有些好笑,她在自己跟前那边警惕,这时却什么都忘了,她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刘大夫……是怎么回事?
幼菫换好衣服出来了,果真穿了件石青色袄子,外面套了件古香缎坎肩,下面穿着蟹壳青绵裙。
幼菫故作坦然自若地走过去坐下,青枝又端了炭盆放到幼菫跟前烤着。
幼菫道,“表哥久等了。”
顾晋元看她脸色已恢复了原来的晶莹剔透模样,应是缓过来了,“以后天更要冷了,没事就呆在屋里吧。”
紫玉端了碗姜汤过来,幼菫跟张妈妈使了个眼色,张妈妈带着紫玉出去了。幼菫真怕顾晋元再有什么不妥把她们给吓着。
“表哥这次回来还走吗?”他上月走的时候说是去拜访故友。
顾晋元看着他认真道,“你希望我留下吗?”
这怎么回答,这问题太暧昧了,幼菫就算再迟钝也发觉了今日的顾晋元很不正常。她清了清嗓子,“表哥回来自然是好,外面总比不得家里。”
“你和程瓒要定亲了?”他称呼的是“程瓒”,而不是“表哥”。
幼菫点点头,“嗯,初八提亲。”她想再多说几句,又觉得没必要跟他解释什么。
顾晋元叹息道,“我才走了半月,你便要定亲了……”他这话说的,让幼菫感觉是丈夫出门几天回来,发现妻子红杏出墙了。
他又问,“嫁给他,你欢喜吗?”
她不欢喜的,可是她身不由己。幼菫把脸埋到了碗里,捧着姜汤慢慢喝了起来,厅堂里静悄悄的。
顾晋元静静看着幼菫,她是害羞了吗?“你说过不喜欢的你不要,你喜欢他吗?”
他为何非要问出个答案呢,幼菫叹了口气,“表哥,这次由不得我喜欢不喜欢,这婚约是当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