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进来轻声道,“昌平伯夫人过来把亲事退了,聘礼也拉回去了。听说是又找了位高人合了两人的八字,说是相克的。”
幼菫停了针,“还没听过都定亲了又算出来八字相克的。二小姐现在怎么样?”
紫玉道,“奴婢听了消息特意从二小姐院子外面走了一趟,碰见她院里的小丫鬟摘梅花回来,说是二小姐想吃梅花饼了。”
幼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心情还不错。你若是没事,就带着她们几个练字去吧,写好了拿给我看。”
紫玉今年十三岁,人长的漂亮,鹅蛋脸大眼睛,做事细致也沉稳,幼菫有心培养她,她身边可用的人手太少了。
紫玉笑着应下,又道,“自小姐说了若是字练得好,就做火锅吃,素玉现在可勤奋了,没事的时候就在厢房练字。”
幼菫笑了,素玉一根筋,看似笨拙,可胜在做事情认真,交给她的事情,虽用的办法笨拙,可每次都给完成的很好。
张妈妈坐在一旁帮她分着线,不时抬眼看看幼菫。
幼菫放下绣绷,“妈妈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张妈妈将分好的丝线挽起来放到笸箩里,说道,“小姐嫁到荣国公府,按例是要带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过去的,再就是陪房。小姐如今只青枝一个大丫鬟,紫玉一个二等丫鬟,新来的几个丫鬟还只是三等……”
张妈妈本还想说通房丫鬟要定哪几个,可想到幼菫现在主意很正,平时的言谈中能听的出来,宁肯嫁个小门小户也不愿跟别人共享自己的夫婿。她现在还不懂,这些事情又怎是她说了算的?张妈妈暗叹了口气,把后面的话咽下了。等到嫁过去看情形再说吧。
幼菫笑道,“就这事,看把妈妈难为的。”她何尝不懂张妈妈未尽之意,主动塞女人给自己的夫婿,幼菫实在做不出来。
落玉轩几个丫鬟里,青枝,沉香和寒香今年十六岁,年岁最大,婚后适合在房里伺候,寒香还带着小姐脾气,孤傲清高,平日里喜欢吟诗作几首伤春悲秋的酸诗,幼菫这两月来没太用过她。沉香倒是很得用,性子也沉稳。
幼菫让青枝把落玉轩的丫鬟们都叫了进来,沉香提了一等丫鬟,寒香,素玉,提了二等丫鬟。青枝管库房和银钱,沉香女红好,管衣裳针线,紫玉管首饰,寒玉素玉负责房内的洒扫服侍。
丫鬟差一等各种待遇都差别很大,一等丫鬟三两月钱,四季各四套衣裳,吃穿用度和一般的富家小姐差不多,在府里行走各院的主子都要待她们客气几分。二等丫鬟二两月钱,两套衣裳,三等丫鬟八百钱,一套衣裳。
丫鬟们都欢天喜地地谢了恩,幼菫给了银子让她们去置办些酒菜庆贺。后来听紫玉说,寒香沉默着回房间了,没和众人一起吃酒。
幼菫去了苜蓿园,顾氏正在挑料子,要给孩子做襁褓,见幼菫来了,忙招手让她过来,“正好你过来,帮我选选襁褓的料子。”
幼菫看摆着的都是潞绸,三绫布,细葛布,还有一匹缂丝,都是细软轻柔的,适合孩子用。幼菫摸着那块蝴蝶山茶花的缂丝料子,又细又软。缂丝昂贵难得,有“一寸缂丝一寸金”之说,估计是哪位官员送的。
幼菫道,“这块缂丝料子做襁褓可惜了些,不如留着给孩子小袄小褂。襁褓喜庆的要做两套,平时用的最好用些浅色的料子花色简单的比较好,上面脏了或是有什么东西也看得见。”
顾氏若有所思,等了这么多年才得来的孩子自然要慎重些,便挑了些素净的料子,又拿了一块潞绸,“这个被面你帮我画个绣样,你画的好看。”
幼菫笑着应了下来。说起来她也该准备着给孩子做点小衣裳了。
顾氏又说起文斐退亲的事,“两方都退的痛快,没闹出什么风波来。我去了趟宁晖堂,看你大舅母虽看着不高兴,却丝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