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房里的丫鬟说,国公爷昨晚半夜就走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因着什么却是不知道。”
“她服侍国公爷一场,我见她一面也无妨。让她过来吧。”
孙姨娘即便是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别有一番风流,幼菫看着跪在下面涕泗横流的美人,倒是奇怪萧甫山怎么舍得就此发卖了。
“夫人,求您跟国公爷求求情,不要发卖了奴婢,那些人牙子不定就把奴婢卖到哪里去了。奴婢虽是卑贱,却死也不想到那烟柳之地。”
幼菫淡淡道,“妻以夫为纲,国公爷定了的事,我怎好再去插手。我肯见你,也只是觉得你曾敬了我一杯茶,总要让你把想说的说完,了却心事。孙姨娘不若还是回去好好收拾,免得走得急了,衣裳都带不上一件。”
孙姨娘向前膝行几步,青枝拦着她,“你做什么?”
孙姨娘推开青枝的手,“夫人,奴婢有个大秘密,事关六少爷,您若肯让奴婢留下,奴婢就跟您讲。”
永青……他会有什么秘密?她虽好奇,却也没多好奇。
“我若想知道,问旁人便是,孙姨娘走吧。”
孙姨娘说道,“这个秘密除了奴婢,没有别人知道。这个秘密,是一条人命,不,是两条人命。我若是走了,府里不知什么时候又要多一条人命。”
幼菫谨慎起来,事关人命,她若就此不管,那下一条人命会是谁?难道是永青?
她眼眸紧缩,“是什么秘密?”
孙姨娘见状有了底气,“夫人不答应奴婢的请求,恕奴婢不能说。”
幼菫冷冷道,“我没办法让你说,自有人有办法。可别人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青枝,听说外院有位陈先生审讯很有一套,你去帮着请过来罢。”
青枝笑着应下,便要往外走。
孙姨娘脸色煞白,拽住青枝的衣摆,“你不要去!”
陈先生的名号她是听说过的,出了名的手段残忍,受他刑讯的人都只求一死。听说他的脸都是白森森的,小厮们见了他都躲着走。若是落到他手里,自己哪还有命在?她只觉得夫人年幼无知,自己诱哄一番就会帮自己一把,却不想竟不是好拿捏的。
她跌坐地上,喃喃道,“我都告诉夫人,您让她们出去吧。”
幼菫对青枝说道,“你们下去。”
青枝担忧地看了看她,带着丫鬟下去了。
幼菫指了指旁边的杌子,“你坐下说吧。”
孙姨娘苦笑看着她,“多谢夫人慈心。我肯告诉您,也是不想自己走了却便宜了旁人……先夫人陈氏当年早产生下永青,是杜姨娘在夫人的饭菜里放了药。我在小厨房外都看到了。夫人生下永青不多久便血崩而亡,脉象上也查不出什么端倪了,大家都认可了太医说的忧思所致。”
幼菫半信半疑,“你现在说这些也是无凭无据,人命关天的事,我怎能轻易信你。你和陈姐姐主仆一场,你既然看到了又为何当时不说呢?”
孙姨娘冷笑,“她又何尝顾念和我的主仆情谊了。老夫人让她抬一个姨娘给国公爷,她不敢忤逆,便抬了我,却不让我伺候国公爷,还拿着我那死鬼娘来要挟我。她死了,我才有可能有出头之日啊,却不曾想……国公爷从那时起就不曾在内院留宿过,更别提去偏院了。”
他竟然近五年未在内院留宿了……
她问幼菫,“杜姨娘还曾有个儿子,五少爷永平夫人可知道?”
杜姨娘还生过孩子?
见幼菫面容微动,她笑道,“五少爷是被夫人害死的。她自己的儿子四少爷永宸得水痘死了,她就指使人把四少爷用过的水杯悄悄拿去五少爷那里。五少爷便也得了水痘,没几日就死了。”
幼菫震惊地坐直了身子,她一直疑惑四少爷五少爷是谁,曲妈妈讳莫如深,她后来就放下了没再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