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做的隐蔽,便没有人发现。我当时没有揭发你,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杜姨娘冷静下来,又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样子,“夫人所说,奴婢听不懂。先夫人是因痛失爱子,忧思而致早产,太医当年已有定论。”
幼菫说道,“我也是听听而已。我今日才知道,你还生了一个儿子永平,可惜才一岁就没了……”说着用帕子揩了下眼角,这招她是跟王氏学的。
杜姨娘眼圈瞬间红了,眸子也冰冷了下来,“是他命薄,没福分。”
“听说平儿长的一副好模样,很是乖巧,早早的就会叫姨娘了。”
杜姨娘眼中蓄着泪,带着伤痛,“他眼睛很大,皮肤又白又嫩,才九个月就会叫姨娘了。早上睡醒了也不哭闹,只安静地自己玩。你跟他说话,他就会咯咯笑,那是我听过最动听的声音了,就觉得这世上所有的美好加起来都比不上他。”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他才一岁啊,就……我这心都碎了,恨不得跟他一起去了。”
“听说是和永宸一起得了水痘,双双夭折了?”
杜姨娘恨声道,“平儿是被害死的!被陈氏那贱人害死的!得水痘的是永宸,是她把永宸用过的水杯给了平儿!”
幼菫温和安慰道,“她已经为平儿偿命,一命抵一命,你也算是为平儿报仇雪恨了。”
杜姨娘两眼啐了毒一般,“她偿命了又如何,我的平儿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幼菫平静地看着她。
杜姨娘猛然反应过来,惊恐地看着幼菫,嘴唇发抖,“我的意思是,她血崩死了……”
幼菫叹了口气,“你当初没有随他去了,不就是因为没有为他报仇吗?”
杜姨娘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我什么也没说,是你听错了……”
“本公也听错了吗?”冰冷的声音从槅扇后传来。
西次间的槅扇打开,萧甫山从里面走了出来,左手腕缠着纱布,脸色阴沉凌厉。
杜姨娘惊恐地看着他,“国公爷……”
萧甫山坐到幼菫身旁,“你下药不仅害了陈氏,还害了永青,本公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蛇蝎心肠。”
杜姨娘凄声道,“那我的平儿呢!他就该死吗?”
萧甫山冰凉说道,“他不该死,若不是顾念他,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他跟廉妈妈说道,“把她送到庄子看管起来,谁也不许她见。”
廉妈妈应了声“是”出去,不一会便有两个婆子抓起来杜姨娘,拖了出去。
杜姨娘不喊不叫,心如死灰般任她们拖着。
幼菫默默看着,这一场场悲剧,每一个女人都可恨,可悲,可怜。
她凝望深渊,深渊也凝望着她。
萧甫山又看向孙姨娘,冷淡道,“你走吧,明日牙婆过来。”
孙姨娘跪下哀求道,“国公爷,奴婢错了,您饶了我吧。是我鬼迷了心窍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甫山置若罔闻,“侍卫!”
门外立马闪进来两个侍卫,齐刷刷行礼。
他们从那里冒出来的,幼菫真的很好奇。她白日里仔细观察过院子的角角落落,除了在院外四周晃荡的那四个,别的地方没发现他们的身影。可这两个侍卫她不认识。
她愣神的工夫,两个侍卫已经架起了不停求饶的孙姨娘。
她连忙阻止道,“慢着!”他转身朝萧甫山说道,“国公爷,她揭发杜姨娘有功,妾身已经答应她还她卖身契。您还是放她自由吧。”
萧甫山定定看着她片刻,转头朝侍卫说道,“把她往南送出去一千里,跟当地的县衙打好招呼,不能让她离开那里。”
幼菫在旁边添了句,“她的私房让她带着吧,总得有点傍身之物。”
侍卫迟疑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