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弘元与成王一路骑马并行。
一番相互试探之下,裴弘元便肯定,成王关注的重点是萧甫山是否已经去西北。
而成王则是肯定,裴弘元不会放过萧甫山。
裴弘元两腿一夹马腹,“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也不理怔愣的成王,绝尘而去。
皇宫里虽还是一片缟素,却是暗潮汹涌一片生机勃勃,新旧势力的交替,无论是后宫还是前朝,进行的如火如荼。
裴弘元一进宫,便有小太监谄笑迎了上来,“世子您辛苦,皇上时常念叨着您呢。”
裴弘元面无表情,一路跟着去了御书房。
皇上笑着给他赐座。
裴弘元没有多余的寒暄,拱手道,“启禀皇上,皇陵后续事务已毕。臣此来是为弹劾荣国公和萧甫安欺君之罪。”
皇上面色如常,“你讲。”
裴弘元言语铿锵,“荣国公代皇上守陵,人却不知所踪,由萧甫安李代桃僵守在草庐。臣请皇上治他们二人欺君之罪。”
皇上说道,“萧甫安守陵是朕的旨意,世子就不必管了。”
裴弘元直视着皇上,不依不饶,“荣国公既在百官面前许诺守陵,皇上又当面应允。如今却事有反复,还请皇上给宗室和朝臣一个交代。”
皇上说道,“事急从权,荣国公有要务在身,不便守陵。过些日子,事情自然就分明了。世子耐心等待便是。”
裴弘元又是拱手,咄咄逼人,“皇上,再重要的事怎比的上皇上孝道,先帝之灵,皇家威严。臣怀疑,沐恩殿起火,乃荣国公所为,不知皇上是否知情?”
皇上咳嗽了一声,张安立马端着茶水上前,“皇上,您喝茶。”
皇上缓缓喝着茶,一边思索着如何应付他。他发现萧甫山不在灵山,是早晚之事,如今已经过去八日,也足够萧甫山做好安排了。
沐恩殿起火,他也有猜疑,可能是萧甫山脱身之计。若是此时自己承认知情,怕裴弘元要行使宗亲权利,指责他愧对列祖列宗了。
可若是不承认知情,他弹劾萧甫山,便要启动调查,一番折腾下来萧甫山西行之事怕是人尽皆知。
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给他,自己和萧甫山都别想好过。
此子果真狡诈。
权衡之下,皇上开口说道,“荣国公有紧急军务,事关重大,朕不便多言。忠勇王府手握兵权,世子该知其中厉害,便不要再追究了。”
裴弘元眸光微闪,那他是去西北无疑了,西北起了战事?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为何没有接到消息?
拱手道,“臣,遵旨。臣告退。”
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便出了御书房。
裴弘元出宫后便吩咐等在外面的陆辛,“去查成王最近行踪。”
陆辛问,“往哪个方向查?”
“荣国公,西北。”
陆辛拱手道,“是!”
凉州。
恰如其名,暮色苍穹之下,千里黄沙之中,整座城池渺小又孤独,一片苍凉肃杀。
苍茫的戈壁滩上,古朴厚重的城墙,在粗沙和砾石中静默着,守护着万里河山的安稳盛世。这是西出大燕的最后一座城池,北邻凶恶犹如草原之狼的突厥,西边便是犹如森林之虎的吐蕃。
这座城池和城池里的人们,世代经历着风沙的侵袭和战争的洗礼,愈发的粗犷豪迈,坚不可摧。
城中一片漆黑静谧,只余星星点点的灯火。最中央的安西都护府建筑高大雄伟,府中一个偏僻的院落,书房中灯火通明。
萧甫山剑眉紧锁,双目炯炯,专注地看着书房中四个偌大的沙盘。书房有五间阔,几个沙盘占据了大半的位置,上面有河流山川,树林田野,细致清晰。
他拿了几面旗子,依次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