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宜岚去了御书房。
她温婉笑道,“恭贺皇上又得佳人了。这么大的喜事您怎还瞒着臣妾,母后方才说起来,臣妾都不知如何接话。”
皇上皱眉,“母后叫你过去了?”
萧宜岚笑道,“是啊。臣妾不管,那十遍《女诫》《女训》,皇上您要帮着臣妾一起抄。”
皇上闻言便知萧宜岚受了训斥,他脸色阴沉下来,太后还真是丝毫不顾情面!宜岚已经八个月身孕,竟还罚他抄书!
他沉声道,“你不必抄,这事朕来跟母后说。纳新人的事作罢,这本就是母后一厢情愿,你不要介怀。”
萧宜岚想的明白,太后势在必得,刘宛宁迟早是要进宫的。就算现在自己阻了,一次大采选,她还是会进来。还不如自己大度一次,让皇上对她生出几分愧疚和爱重。
她柔声劝道,“皇上您子嗣单薄,总归是要广纳姬妾的,不如还是就此顺从了母后心意,也免得有您忤逆不孝的名声传出去。”
皇上亲手替她倒了一杯茶水,温和说道,“你懂事,又识大体,不愧是朕的皇后。”
萧宜岚温柔笑着,细细品着茶,“臣妾与皇上荣辱一体休戚与共,万事自是要以皇上为重。”她迟疑了片刻,“只是……她们一进宫就是二品三品,以后若是得了盛宠,或是生了子嗣,皇上想要给她们恩典,怕是不大好给了呢。”
皇上所有所思。
如今四妃之位已经仅剩庄妃一个空缺,若是刘宛宁现在便是修媛,三四次晋升之后,怕是就把这庄妃的位子给占了。四妃刘家占两席,再有母后在慈宁宫,整个后宫都是刘家天下了。
第二日,刘宛宁和梁姝就被小轿抬到了宫里,一个是四品美人,一个是五品才人,合住在偏远的清平宫。
两人本是兴高采烈满脸娇羞,听了封赏的圣旨后,都呆愣了,再看看逼仄的宫殿,更是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连续几日,皇上未召兴他们任何一人,反而是开始在皇后宫中留宿。
慈宁宫里,刘美人一副梨花带雨,拿着帕子抹眼泪。
刘淑妃看着庶妹姣好水嫩的脸庞,娇软年轻的身子,眼中闪过嫉妒。
三十岁的女人再如何保养得宜,也是没法和十几岁的小姑娘比,岁月终究是在她的脸上身上留下了痕迹。自己怎么与她争宠?都是刘家女儿,皇上宠谁都是一样的!
姑母见她做不了皇后,便想从两个庶妹身上动心思了吧?
刘淑妃讥讽道,“七妹这般作态作甚,难不成是母后的不是?母后总不能把皇上绑到你床上去!”
刘美人被一番直白的话噎得粉面通红,刘淑妃在侯府一向地位尊崇,她从小便每日听着刘淑妃的各种盛宠和荣耀,是仰视着她长大的。她只是小小庶女,地位卑微,怎么敢回嘴,只停了流泪轻轻抽噎着。
刘淑妃又继续刻薄,越说越难听。
太后沉着脸,也没制止她。皇上终归是越来越不受她控制了。
太后瞥了畏畏缩缩的刘美人,心中不喜,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终究还是指点了一句,“你父亲说你琴艺好,你便多弹弹琴吧。”
刘美人忙跪下谢恩,“宁儿谢姑母指点!”
刘淑妃气咻咻地喊了声,“姑母!”
皇上最爱风雅,琴棋书画是他的雅好,后宫女子在后三者上造诣太浅薄,恐有班门弄斧之嫌,唯琴可做文章。是以女人们都使劲浑身解数,苦练琴艺,以求凭此博得恩宠。
李贤妃可以夺得圣心,就全凭谈得一手好琴,又是出身高丽,有着许多皇上没有听过的新奇曲子。
姑母这般指点刘宛宁,皇上怕很快就被勾去了!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总比便宜了别人强,皇上整日待在皇后那里,你就甘心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