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和幼菫相处的日子,她好像对他一直有一种敬畏,面对程瓒和程珂就放松许多。他当初若是柔和一些,多和她说笑,幼菫说不定就不会被吓走了吧?她胆子小又娇弱,一觉得危险便躲的远远的了。
钟安平明显已经喝不动了,嘴里却一直不闲着,八卦问道,“程府起火那日,荣国公去忠勇王府到底是找什么人?他一掌拍到你胸口,很是愤怒,我看可不像是找盗贼的。”
裴弘元自斟自饮着,沉默不语。
钟安平又道,“后来金吾卫还看到他带侍卫杀进了王府,一路死了不少人。那架势,分明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荣国公虽传闻狠辣,可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钟安平见他不说话,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脸暧昧,“是不是你把大嫂掳走了?你们表兄表妹,日久生情也是情有可原……”
裴弘元打断他的话,眸心闪过一丝厉色,“钟大人慎言。我和荣国公的恩怨,不要牵扯幼菫。”
钟安平趴在八仙桌上嘿嘿笑着,“你和荣国公有仇怨,怎么荣国公府被围,你还亲自领兵前去解围?”
裴弘元声音冰冷起来,“幼菫毕竟是我表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身处险境。钟大人醉了,回去歇息吧。”
钟安平摇摇头,“我没醉……你也别蒙我,我看的明白。不过你还是别肖想大嫂了,她和荣国公伉俪情深,我是没见过那么恩爱的……你年纪轻,有大好的前途,总会遇到好女子的……”
钟安平嘟嘟囔囔说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裴弘元继续自斟自饮,脸上尽是阴霾。
窗外月色荒凉,穿过半开的窗扇,落到他清隽的身上,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狭长的眸子里却是一片荒芜。
夜色渐浓,整个驿站陷入沉睡。
驿站是在一片荒野中,紧靠官道,一道黑影出了驿站不远,便有人牵着两匹马从树林中出来。
二人一人一骑,马蹄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一般,向远处疾驰而去。
成州城地处中原与西北之间,是交通要塞,是以城市富庶繁华,城门楼修建的也比别的州要气派。
此时是半夜时分,成州城本应是城门紧闭,士兵把守,可此时城门却是门洞大开,一辆接一辆的马车满载着货物,从城内驶出。赶车人个个都是御马好手,虽车水马龙却毫无声息。
“爷,会不会有什么情况?”
裴弘元一身黑色夜行衣,沉声说道,“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