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拖着脚镣走到郑先身边,“我肯事先送了一坛给他,已经是给足了提示,他若是发现不了端倪喝了下去,是他愚蠢,死了也是活该。”
他见郑先满脸不信,便问道,“若是我直接带着那些御酒去大营犒赏三军,你觉得荣国公会不会直接喝下?那些将士又有几人能幸免?”
郑先凝神一想便明白,若是一切照章进行,国公爷自然不会生出疑虑。他冷不丁大半夜送了一坛酒过去,而他们两人又一向水火不容,所以国公爷才会心生疑窦,让军医查看。
他又转念一想,这根本是两码事!差点被他绕进去!
“裴大人若是真的仁慈,就不能直接告诉国公爷酒里有毒?”
裴弘元狭长的眸子里蓦地充满戾气,冷声道,“我巴不得他死了,为何要告诉他?就这些仁慈我都后悔了!”
郑先这才真切感受到这个少年的狠辣可怕,他分明是更盼着国公爷死,之前那点仁慈的确是难能可贵了!
他都不明白,荣国公何时跟忠勇王府结下这么深的仇怨了?之前两军偶尔还会互通有无一下,虽算不得亲密,相较其他驻军而言,也算和谐了。
郑先面无表情说道,“裴大人且后悔着吧,吐蕃尚有残部,为防消息泄露,我是不能放你出去的。”
话说完,便负手走了,牢房们随即被锁上。
裴弘元见他默认了,身上戾气更盛,自己终究是栽在心慈手软上!当初怎么就心甘情愿到这大牢里呆着了!
萧甫山分明是故意设计将他关进大牢,让他无法监军!
自己来了西北一趟,连军营都未进,什么都没看到,大战便结束了!
陆辛看着裴弘元坐在稻草上,闭目不语,可明显周身戾气大盛。
世子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陆辛无法理解裴弘元内心的感受,有些东西突然变的触手可及,可恍然发现一切只是一场大梦。
郑先出了大牢,吩咐刘知府,“给他备上两床厚实的被褥。”
想到他刚到都护府时,硬是让人把原先床上的被褥都扔了,换上自己带的。又说道,“拿新的没用过的。若是没有,就让人缝两床。”
刘知府恭敬应下,低声问道,“郑大人,国公爷真的还活着?”
郑先淡淡说道,“若还想要项上人头,就把耳朵封上,嘴巴闭上。”
刘知府心下一凛,这个郑大人看似笑呵呵模样,可行事起来也是铁血无情,上任不过几月,便借由头把前一任知府给砍了脑袋。
他拱手说道,“下官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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