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一路向西行走,这没什么问题,这日再出发时,幼菫便发现了不对。
他们行走的方向变成了向南行驶!
幼菫掀开帘子,“世叔是不是走错了路,我们不该是往西或者往北走吗?”
沈昊年笔直坐着,淡淡说道,“萧甫山已死,你去凉州有何意义?”
幼菫一向对沈昊年恭敬有加,一则他是父亲故交,二则他是自己和永青的救命恩人。
此时她却是恼了,也忘了称呼他世叔,“沈公子莫要听信那些道听途说之言,国公爷定然不会有事!”
沈昊年倒也不是武断下此结论,他安插在凉州的探子亲自回来汇报,探子甚至看到了萧甫山躺在棺木中的遗容。
他说道,“你若不肯相信,我可以派人去凉州查探,给你个确切消息。你若是亲自前往,凉州里的探子定然会识破你的身份,你可能逃过一波又一波的追杀?据我所知,饶是荣国公武功高强,随身带了二百个侍卫,去年从凉州回京也是差点没命的。”
幼菫语气不善,“难不成我就不能在这世上现身了?世叔这又是要带我去何处?”
沈昊年平静说道,“萧甫山不在了,你在京城只会危机重重,你又没有亲生子女依靠,在荣国公府也是难有长久立足之地。你随我去剑南道,我给你编个新身份,安稳过日子。你名下产业,我帮你保住。”
幼菫冷声道,“若是国公爷没死呢?岂不是觉得我这个妻子薄情寡义?”
沈昊年淡淡说道,“他若是没死,我自会护送你与他汇合。你只是为自保,又怎能说是薄情寡义?难不成你要送了性命,才算对得起他?”
说到最后,他凭空起了几分怒气,“你这门亲事寻的着实不好!”
幼菫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怒气,他平日里总是温和舒朗。
幼菫不知说什么好,若说责怪他,他还是一片好心,像长辈一般,处处为她着想。可对他这一番安排,还有他对萧甫山的敌意,令她着实心中不满。
幼菫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坚定,“世叔热心相助,幼菫感激不尽。恕我不能听从世叔安排,凉州我必须要去。”
沈昊年语气也强硬了几分,“你既称我一声世叔,我自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
幼菫道,“那就不劳世叔费心了,我们就此别过吧,我和素玉自己想办法去凉州!”
沈昊年就像听到小孩子说赌气话一般,笑道,“让我走了,谁来给你驾车?谁来给你护卫?”
幼菫道,“我有大把的银子,自然能请的到保镖。”
沈昊年笑了起来,“你的相貌这般惹眼,身边又没有男子同行,你就不怕他们起了歹心?还有你身上的巨额银票……财,色,可是最动人心的。”
幼菫脸上的气焰弱了下来,这么说来,镖局的确是行不通。
官府的力量她又不敢用,万一他们是刘祁的人,那她就是自投罗网了。
荣国公府在各地州府应该也有安排人手,可她又不知如何联络。
沈昊年见她神色,笑了笑,递了一包腌梅子过去,“今天你可以多吃几颗。”
幼菫没有接梅子,别过头去说道,“世叔,你送我回府城吧,我自有法子。”
沈昊年收回了纸包,脸色微微放沉,“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幼菫不吭声,倔强地梗着脖子。
马车旁边的护卫个个为这位新认的小姐捏把汗,他们还没遇到过敢忤逆公子的人!
小姐,你可知道公子是什么人呐?
这么宠着你你还不知足?公子可从来没对哪个女人多给过一个眼神!
沈昊年眸光清冷,盯着幼菫片刻,勒住马调转方向,“回府城!”
护卫们心下震动,公子居然听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