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幼菫笑,“本来就是在夸。”
不过这种算计,可千万不能不要用到她身上才是,她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的。
她细想了一番,问道,“那若是苏林足够谨慎,克服了洁癖,亲自给世子擦血呢?”
萧甫山淡淡道,“那裴弘元就只能认命了。这种一环扣一环的算计,本来就是变数颇多,一环出了差错,他便是死路一条。”
幼菫叹息了一声,“幸好他足够好运,总算是活了下来。”
“现在还算不得活下来。”萧甫山道,“苏林带了人手在忠勇王府守着,片刻也不离棺柩。那个假死药只能维持六个时辰,六个时辰之后若苏林还未离开,那裴弘元便就真的死了。”
幼菫刚放松的心又揪了起来,现在可就只剩下两个来时辰了!
“这可怎么办?杀了苏林……也不行!”
萧甫山安抚着她,“你先别急。苏林不能杀,若是杀了他,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能设法让他放松警惕,主动离开。”
幼菫眉头紧蹙,“我动了胎气,又故意发了一通脾气,将离谷主赶出了府,沈昊年还不肯相信!”
原来这是幼菫故意为之。那也就是说,她当时是相信他的,相信他会救裴弘元,存着裴弘元可能还活着的希望。
萧甫山心下有几分欣慰。
他安慰说,“他应是疑心松了一些,你将离谷主赶了出去,而不是让他回沈府后再返回,你这样做的很好。否则的话,说不定沈昊年就会起疑心,是我刻意做给他看了。”
事情知道的人越多,便越容易出纰漏。
所以他事先与幼菫说,冒了很大风险。
可他又不能不说,总不能拿着她来冒险,来博取裴弘元活的机会。
这番安慰却不能让幼菫放心,“王爷可有法子让苏林离开?”
“沈昊年和苏林防备的人是我,只要我在京城,他们就不能彻底放松警惕。我打算出京去西郊大营。”
萧甫山平静道,“堇儿,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这个时候我额外做什么,沈昊年都会起疑心。”
他还是不希望幼菫会对他有所误解,以为他不肯尽心。这种误解若是成了心结,怕是一辈子都解不开。
幼菫倚在他怀里,低声说,“妾身明白,王爷肯为他做这些,胸襟坦荡,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毕竟这中间还隔着那么往事,虽说要彼此坦诚,心里的疙瘩怕也不是轻易能解开的。
她一直小心翼翼不要触动到萧甫山的心事,尽量回避着裴弘元。
只是生死攸关之际,她也顾不上避嫌,她只想着,裴弘元不能死,不能这么含冤而死。
萧甫山见她如此说,心里又踏实了一些,她能理解他,也能接受裴弘元可能会死的事实,就好。
他抚了抚幼菫的脸颊,“乖。”
他起了身,换上了一身玄色轻甲,驱马离开了京城。
他此番行事,还想看看皇上的反应。
皇上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又有萧宜岚和三个孩子的情分,萧甫山还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