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 留不得(1 / 2)

昨日母后设计安西王妃,反被设计。

刘府满府男丁被屠杀。

这两件事他思来想去,出手的人只可能是萧甫山。

也就是说,萧甫山能在皇宫行动自如,他对皇权的蔑视已经摆到了明面上。

再往前推算,长街刺杀,就是萧甫山一手安排!

母后说的对,萧甫山能屠了刘府满门,自然也能屠了皇室。萧家对大燕再有用处,也首先得保证大燕江山在他们自己手里才是。

既然没了忠勇王府制衡萧甫山,那萧甫山也留不得了。

皇上叹了口气,“昨日朕本想与你谈谈,奈何你担忧王妃,就没得机会。”

萧甫山神色淡淡,只是踱着步子到一旁坐了下来。

皇上就着张平的手起了身,下床坐到萧甫山身边。

他对张平摆摆手,“你出去吧。”

张平退下。

皇上拿起桌上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替萧甫山斟上。

“自朕登基以来,你我就不曾把酒言欢过,今日就就着玉清泉,你陪朕聊聊吧。”

萧甫山把玩着酒杯,神色平静,“好。”

皇上脸色黯然,“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在宫里一起读书练剑,长大了一起喝酒畅谈,可谓是无人能及的关系了。若说谁最了解朕,谁最清楚朕心里的苦楚,非你莫属。”

他举起酒杯,“为了这份情谊,便值得喝一杯吧。”

“臣自十五岁袭爵,大多数时候都在西北,臣了解的,也是少时的三皇子。臣少时顽劣,在宫里横行霸道,皇上替臣顶了不少黑锅,冲着这个,也值得喝一杯了。”

萧甫山与他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皇上苦笑了一下,也跟着一饮而尽。

他跟自己只肯叙儿时情谊,自己成年之后即便多了些功利算计,却也是引他为至交好友。却没想到,他始终不肯承认,只与他论君臣。

不过儿时情谊能让他喝一杯,也足够了。

他又斟上一杯酒。

“朕自登上皇位以来,兢兢业业,一心想开创太平盛世。可壮志未酬,便被下了毒。裴弘元虽死,可朕能活多久也未曾可知。”

萧甫山淡声道,“皇上有续清丹,能解百毒,自不会有事。”

皇上摇了摇头,“续清丹能解百毒,却防不了刀剑,也防不了人心。这一个多月来,那么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朕已经不知道该信谁了。就连母后……”

他蹙着眉,脸上闪过痛苦之色,“朕从小便觉得母后是世上最好的女人,端庄,温柔,睿智。即便是在昨日之前,朕也是觉得她是一位慈母。”

“安西王你说,若是连母亲都不能相信了,朕还能信谁?”

萧甫山淡声道,“怕是没人能信得了,就连自己,也不能全然相信。谁又晓得,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是不是真的呢?”

皇上微微一怔,转而呵呵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就连自己,也不能全然信得。朕也不敢相信自己,到最后会走到今日这一步。朕一直以为父王心胸不够开阔,即便勤政为民二十余年,最终还是晚节不保,与明君失之交臂。如今,朕却是佩服他佩服得紧,他当真是比朕厉害许多。”

萧甫山把玩着酒杯,“先帝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他登基以后,虽提防着家父,却也是在十年后才对他动手。一支暗箭,射杀了他。”

皇上怔了怔,“令尊是父皇所杀?”

萧甫山道,“你以为柳老将军是因何而死?射杀家父,毒杀犬子,还有永青终年缠绵病榻,皆是出自他手。先帝再借机灭口。”

皇上被这些消息震惊到了。

当时自己与萧甫山还时常饮酒畅谈,他却从未提过这些事。他在那时,对自己便是多有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