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3 死心(1 / 2)

阿玉收回了手,“昨日臣女说的,皇上似乎没放到心上。夜闯女子闺房,皇上当真不怕御史之笔。”

裴弘年眉眼温柔,声音温润和煦,“阿芙,我若再不来,周大人就把你给嫁出去了。郑七公子,张三公子,个个都是青年才俊……”

他略带酸意地说,“阿芙是想改嫁了吗?”

阿玉并不知晓这些,这两日老母亲知道了她已恢复神智,天天缠着她,有说不完的话。她倒没见到老父亲了,母亲说他在忙正事。

这就是他的正事?

她已经二十五岁,正常的话该是孩子上学堂的年纪了,父亲还在二十来岁的年轻才俊里替她寻夫婿,这是哪里来的偌大自信?

他寻也就罢了,这般大张旗鼓又紧锣密鼓的,把裴弘年招惹了过来,不是给她添乱吗?

她无奈叹了口气,“嫁不嫁人的,也不是家父一厢情愿就能成的。且臣女混沌了半生,也无嫁人打算。”

她说这些,也是为不至于逼急了裴弘年,生出什么纳妃的强硬念头。

她末了又说了句,“臣女是周玉,皇上莫要再执着了。”

裴弘年听她如此解释,便心中的酸意淡了一些。

她生的美貌,又有周祭酒清贵出身的加持,周祭酒画像一那些世家子还是乐意忽略她的年纪名色双收的。

“阿芙无改嫁打算就好,你也知道我不是多么大方的人,当年沈府里的护卫小厮不知换了多少。”

阿玉唇角微抿。

他竟觉得这是多荣耀的事不成?

他换掉的那些护卫小厮,人家不过是多看了她一眼,他就觉得人家居心叵测了。枉他也是聪明人,竟丝毫不做甄别,统统都发配到偏远的地方去了。以至于后来,府里的护卫见了她都避着走,也没人肯做她的贴身护卫。

不过这倒也救了她一命。

那日她逃命时,府中护卫忌惮裴弘年,不敢立马追上去,被安一个居心叵测的罪名。最终错过了追捕她的最佳时机,让她得以逃出生天。

裴弘年深深看着她,“被困画卷十六年,阿芙受苦了。”

阿玉一愣。

他连这都猜到了。

她转而又是叹息,他一向聪明无人能敌,猜到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低头慢慢收拾着针线,也收拾着自己心绪。

待得收拾完毕,她平静抬起了头。

“我是程妙。”

裴弘年见她承认,脸上缓缓绽放笑意,带着沉重和愧疚。

他握住她的手,他等了那么多年,此时才是真切感受到,他寻到阿芙了。就在他手中。

“我知道,阿芙就是程妙。如今宗室玉牒上,有的也是程妙的名字。”

虽是在炎炎夏日,他的手却是冰凉,透着寒气,不似之前那般温热润泽。

她没有推开他,只是抬头平静看着他,“阿芙不是程妙。阿芙不记得她的前面十五年,我却记得。我记得父母双亲和兄长,还记得父亲门生何文昌。”

她看着裴弘年眸光渐渐黯淡,继续道,“我自懵懂之时便与他熟识,他每次来府上都喜欢给我买街市上的稀奇玩意儿,还会教授我功课,教我弹琴。

待我长成少女,他便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含笑看着我。我曾偷听到父母亲说话,父亲有意将我许配于他,也是让他们踏实的好归宿。”

她问脸色渐沉的裴弘年,“皇上也曾有少年时,可知当时我心中的羞涩和期盼?”

裴弘年紧握着她的手,眸子漆黑如墨,薄唇紧抿。

程妙的前面十五年他调查过,与她说的没有太大出入。

至于程妙当初心中是作何感想的,对何文昌有没有情意,他却是不得而知。

他与赛德喝了那么多酒,赛德与他谈的程妙少之又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