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他受了这么多苦,怎么不说呢?
她怨他的时候,他怎么不解释呢?
不对。
是她根本就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啊。
她声音颤抖,“准备后事……到准备后事的地步了吗?”
幼菫苦笑。
“若是母亲没回来,父皇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可你一句要还父亲情缘,便把父皇彻底推上了绝路。
他这一辈子只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复仇,一件事是寻你。如今大仇得报,也寻到了你,知道了你的心之归属,他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我这个女儿,终归是有王爷护着,也用不到他太多。”
周玉仓惶起身,跌跌撞撞向外走去。
“阿芙,我活了十七年,还不知自己能为别人活着。”
“少爷莫开玩笑,你堂堂少年郎便该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哪能说这种没志气的话。”
“我是说真的,若是没了你,活着也无甚意趣。什么国恨家仇,光宗耀祖,都不在我心上。”
“乱说。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嗯,那好吧……哈哈,你看,我这么说你又生气!”
……
……
乾清宫。
门口守着的是乔三和只存一口气的苏林。
周玉由齐沉一路护送,畅通无阻地到了乾清宫殿前。
她脸上泪痕斑斑,声音已是沙哑,“苏大人,我要见皇上。”
苏林看了她一眼,还嫌皇上死的慢了不成?
“皇上没空!”
周玉福身,“烦请进去帮我通传一声。”
苏林连忙避到一边,生气归生气,他可不敢受她的礼。那芯子,可是皇后,皇上的心尖尖。
“苏林,让她进来吧。”
殿内传出裴弘年的声音,平和,缓慢。
苏林不情不愿地打开殿门。
周玉深吸一口气,进了大殿。
甫一进门,便有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扑面而来,还带着些潮气。
大殿面阔九间,进深五间,房间众多,殿内又无宫人指引,周玉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阿芙,我在右边第三间。”
周玉眼睛一热,他还肯喊她阿芙。
她循着声音,往右边走去,绕过层层槅扇幔帐,他看到了裴弘年。
他似乎是刚刚沐浴完,正拿布巾擦着头发,墨发湿哒哒地披在肩上,湿气让他的眼眸黑漆漆的。
他身上随意披着一件锦袍,松松垮垮,露出了里面明黄的中衣,还有行动间若隐若现的锁骨,锁骨凹陷极深。
他的笑依然温润和煦,指了指一旁的矮塌,“阿芙坐。”
周玉眼眶发红,盯着他的眼睛,“皇上就不问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