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唐淮前几日对上官钦的打压,上官钦这个做法,当真是显得气度斐然,让人萌生好感。
唐淮眸色一深,他就说上官钦这几日为何如此安分,谁知他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纵然,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唐淮也不会信他。
下首工部尚书好似得了提示,将自己之前从市井之中听闻的证据一一摆了出来。却大多都是些毫无根据和章法的话,上不了台面。
唐淮有些不耐烦,却对他的疑心减了些许。
这样蠢钝的人,只怕也就是所谓的一腔热血罢了,不足为惧。
一个多年来屈居工部碌碌无闻的尚书,唐淮还不放在眼里。
早有他的支持者出来和工部尚书争辩。
可唐淮未能听出,司马彦提出的证据固然散乱,串联起来,倒也不无道理。
首先,唐淮来路不明。像北诏这些做官之人,哪怕是寒门子弟,都会将祖上三代调查清楚,可唐淮最初入宫教导北辰风,便是先皇后特许的,后来坐上太师之位,权势滔天,又有谁敢查他。
其次,唐淮被查出早些年经常在兖州一带活动,而那正是最早一批轩辕皇族逃出之后隐匿的地方。
甚至有人指出,先皇后就是在那里遇到他的。
可这些证据,都被唐淮的拥护者一一否认。
唐淮自幼是个孤儿,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世,如今在皇宫多年,也没见他和族人联系,若真是前朝余孽,又怎会当真没有一点举动。
然就在这个时候,周朴幽幽道“其实,下官一直不明一事,先帝和先皇后正当青年,为何会忽然暴毙,听说当时在场的,也就只有太师和陛下。”
“连如今的太后娘娘,都是后来才入宫的,莫非这其中……有我等不知道的事?”周朴言语隐晦,却不难听出,他在质疑先皇和先皇后的死因。
周朴为何看不惯自己,唐淮是知道的,这位户部尚书可一直都是北辰修的人。
前些日子宫中刺杀一事虽然唐淮和沈君兮都下令不能外传,但这悠悠之口,又如何堵得住。
他北辰修爱着的人,他们当然不能动,于是,唐淮便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唐淮冷笑一声,道“周大人讲话要有根据,若本官真是前朝余孽,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尽心尽力辅佐陛下?本官对陛下的忠心,都是诸位看在眼里的。”
唐淮固然没有明说,只是弦外之音已然很明显了,若真是他害死的北诏帝后,那为何不干脆利落的连着小皇帝一起除了,自己坐上地位岂不正好。
“不知太师可曾听过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故事?”周朴笑道。毕竟,没了小皇帝还有北辰修,这北诏的帝位,再怎么样都轮不到唐淮来坐。
而唐淮此时拿捏住小皇帝,然后又对付陷害北辰修,后来所做的一系列的事情,无不表明了他的野心。
他如今正站在至高之位上,指点江山,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很快听懂了两人之间的哑谜,再加上最开始北辰修下狱的理由本就十分牵强,一时间心态逐渐偏向了唐淮的陷害。
唐淮脸色微沉,眼看着局势即将失控,眸色愈加冷然。
这个周朴,相较于司马彦,当真是心机颇深。
就在唐淮思索如何应对之时,宣和殿殿门处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越的女声,只是声线带了些许虚弱,却不失威严,是沈君兮的声音,“太师身份如何,哀家自有定论,还望诸位莫要妄加揣测,污蔑朝中重臣。”
远处女子依旧是一袭祭红宫装,面色带着些许苍白,只是神色笃定。
沈君兮对唐淮无条件的信任让朝臣再次开始摇摆不定。说到底沈君兮是小皇帝的姨母,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