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云舒咬着牙带着义愤填膺的味道,“国公爷身逝之后,竟还有那等不知死活之人,说他是畏罪自戕,愧对北诏皇室血脉……属下也不知为何,一夕之间,会有那么多对沈家有敌意的人。”
北辰修没再说话,他已然感觉到了背后有人在隐隐操控着这一切,否则不可能会这么巧。
不可能事事都不顺他心意。
那些挑事的人,必然不是北诏普通百姓。
试问有谁敢公然和皇亲贵胄叫板。
必然有人在背后为他撑腰。
可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将凶手挖出来又能如何?沈摄死了,沈君怜的父亲死了,还偏偏就是在北辰修答应让沈君兮见他的那一天。
为何事态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到底是谁杀了沈摄?沈摄纵横疆场多年,绝不是此等心性脆弱自杀谢罪的人。
他又该怎么去和沈君兮说?
轰然一声,北辰修一拳砸向了书案,没有内力护身的他拼尽全力,将书案砸出了一块裂痕,上面是斑斑血迹。
右手已然血肉模糊,可北辰修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为何为国为民之人,到最后会是此等下场,为何上天要如此不公,让沈君兮经历这么多的痛苦,为何他和沈君兮之间会演变成这般模样?
相爱有错吗?
为什么这苍天,不愿意给他和沈君兮之间留下半点可能性。
云舒不敢去拦,他眼中的北辰修,此刻正双眸赤红,牙齿咯咯作响,好似已然压不住体内的兽性。恨不得将谁撕碎啖其血肉吞咽入腹的暴怒。
云舒第一次见到这般可怕的北辰修。
哪怕是当初沈君兮堕胎,然后背叛他将他定罪入狱,废了他一身内力,北辰修伤心、绝望,也没有暴怒到如此地步。
毁天灭地一样的怒气。
血液顺着缝隙一点一点留下来,滴在柔软华贵的地毯上,晕开一片污渍。
北辰修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可他该知道,沈君兮还在隔壁住着,他不能如此行为过激。
至少……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北辰修再怎么样,都不希望沈君兮现在知道这件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去解释。
他拿沈家的存亡去威胁她,可如今,沈摄死了,沈家又何谈存亡。
一个女子,被灭了满门,又是声名狼藉,她想必也没那个多余的精力去关照天下苍生。
是这天下辜负了她。
他好想不管不顾的就让这天下覆灭,让这生灵涂炭。
良久之后,北辰修才撑着把手拿开,甩了甩上面的血珠,微微阖眸,好似在那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你先随我,去一趟镇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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