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修笑了笑,不置可否,只对着宫外微微扬声,“来人,送慕容姑娘回去。”
他可以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个不知目的为何的女子,但至少她要做一个乖乖听话,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感情的木偶。
她如今的行为,俨然是有些逾矩。
很快,舒月和云展相携而来,之前因为沈君兮的事情,舒月多多少少的对北辰修和云展都有着些许偏见,如今随着时间淡淡过去,舒月看到了北辰修的痴情,尔后云展也给她解释过。
无论信与不信,舒月如今只想安安稳稳的守在凤栖宫里,等待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归来的人。
而云展,如今作为北诏新帝的亲信,不忙的时候就会守在舒月身边,亦是一片真情。
面对北辰修对慕容涵的感情,舒月看不透,作为一个宫婢她也没有资格去要求这个帝王,但是她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女人。
尽管北辰修只是借她聊解思念,可在舒月心里,没有人能替代的了沈君兮。
谁都不行。
这里是凤栖宫,舒月是凤栖宫的掌宫女官,赶人的事情,自然是她负责。
她微微躬身意思性的行了一礼,道“姑娘请回吧。”
慕容涵轻咬下唇,眸色雾蒙蒙的,眉目间仿若冰雪消融,带着些楚楚之姿。虽然有些说不出的委屈,但她心里清楚她没有继续留下的资格。
舒月没有送她的意思,门口自有北辰修派给她的宫女。
待到慕容涵离开,北辰修又拿起了桌上的酒,对月独酌。
云展在一旁陪着,舒月则进了屋。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见不得这样伤感的场面了。
而慕容涵,离了凤栖宫之后,面上便一直带着恹恹之色,她身边的宫人都是北辰修挑选过的,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
她在北诏皇宫中的生活,固然不会被莺莺燕燕打扰,却也是孤冷凄清,没一个体己人可以说说话。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的目的本就不是这个。
到了北辰修分给自己的栖霞宫,她屏退了所有宫人,坐在了梳妆镜前。
镜中是自己的脸,只是带着些许陌生。
慕容涵也说不清,镜子里的到底还是不是自己。
她从梳妆台的妆奁中取出了一瓶药水,拿白布沾湿,撩起了鬓边碎发,鬓角贴合处有一块不是很明显的黑斑,慕容涵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擦上药,当眸色中氤氲的雾气散去,出现的,竟是一股子阴狠,与仿若谪仙的容颜并不搭调。
倘若北辰修看到现在的她,想必也能隐约察觉,慕容涵的眸色和一个故人十分相似。
穆雪莹。
当时的穆雪莹,因为背地里替南宫无言办过不少肮脏事儿,眸中便是带着一种摄人的阴冷。
眼前的慕容涵,分明就是个眉目如画气质清冷的姑娘,与先前五官精致却带着些许泼辣的穆雪莹,区别太大。
任谁都认不出来的吧。
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慕容涵轻轻抚上自己的侧颊,感受到指腹传来一阵凹凸不平的感觉。这张脸,大概还需要几天,就能成型了。
她会把世人欠她的,尽数讨回来。
记忆逐渐回笼,到那个血色的夜。
那是穆雪莹跟着南宫无言回东楚的路上,快要到东楚皇都了,两人在一家客栈寄宿。穆雪莹知道此次北诏之行,搭上了在北诏的所有暗线和部署,算是大败而归。
除了将沈君兮和北辰修伤的体无完肤,完成了些许报复,两人什么都没得到。
南宫无言弄没了沈君兮和北辰修的孩子,纵然出了一口气,但输了就是输了,他输的是整个国家多年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