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萧堂宇在这个时候知道真相,必然……会怪她吧。
外面处处都是东楚的守卫,沈君兮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此来东楚的目的,更何况,东楚丞相君不知,可是侵犯北诏领土的罪魁祸首。
萧堂宇必然不想沈君兮如此的,他怎么敢将这样一个东楚的侵略者,和自己冰雪聪明、体贴入微的妹妹联系在一起。
可虽然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是,但萧堂宇到底是她的亲哥哥,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仅仅是方才的惊鸿一瞥,到现在从她眉眼中窥探到的那丝关切,都让萧堂宇认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妹妹,是姑姑的女儿,曾在边关待了两年,与他十分要好的沈君兮。
她不是失踪了吗,为什么会变成东楚的丞相。
对东楚这个神秘的少年丞相,萧堂宇不是没有派人去查过,只是南宫无言将君不知的身份保护的太过紧密,他只能从东楚普通百姓的口中窥探一二。
萧堂宇嫉恶如仇,对这个带人入侵自己家国领土的人,没有任何好感,甚至是恨之入骨、厌恶至极。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会变成自己的妹妹。
萧堂宇不敢相信,但除了自己对沈君兮的熟悉感,还有诸多疑点揭露了现实。
沈君兮被宣告失踪的时间和君不知出现的时间刚好对得上,君不知对北诏地形和边防的熟悉,攻城的速度,还有先前粱州城出现的那批弩机。
萧堂宇知道沈君兮自幼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却怎么样都想不到会有一天她会把这些东西用在对付北诏的百姓上。
他就是沈君兮。
萧堂宇抬眸,眸色已然赤红如血,可他头脑却依旧保持着一丝清醒,他想听到沈君兮的解释。
“为什么?”萧堂宇启唇,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唇瓣干裂,如今因为他咬字十分用力,裂出了几道细微的伤口,隐约冒血。
沈君兮怔了怔,面无表情道“将军说的话,本官听不懂。”
“本官劝你还是先顾好自己。”
萧堂宇拼尽全力抓着沈君兮的手腕,只是在触及她吃痛的神情之后还是下意识的松了松,便被沈君兮一把挣开。
只是她说到底是不敢让萧堂宇再重重的摔下去,拉了他一把,让他隐约倚在自己身上。
然萧堂宇还是没有放弃,抓着她的衣角,神情带着几分急促,“兮儿,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你的父亲,是征战沙场多年,被先皇亲封镇国二字的镇国公,位极人臣;你的母亲是镇守边关多年大将萧子然的妹妹,沈家与萧家皆是满门忠烈,为北诏付出了这么多,势与北诏百姓共存亡。”
“沈君兮,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会忘记自己的使命,为什么会助纣为虐,你可知这场战争下,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萧堂宇一时急火攻心,竟不住的开始呕血,沈君兮忙替他拍着后背顺气,只是心中早已五味陈杂。
萧堂宇的话,字字句句都打在自己心上,让她不住地开始愧疚,心痛难忍,渐渐喘不过气。
可是他说的就是事实啊,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无可辩驳,无从解释。
还好,不等萧堂宇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云栖彦便带了军医进来,有了当朝丞相的吩咐,军医自然不敢怠慢。
他先给萧堂宇上了一点麻醉药,让他镇静下来,方才将他平放在旁侧的榻上,开始动手处理外伤。
穿透琵琶骨的那道锁链,原本南宫无言是勒令不能取下来的。
所以云栖彦出声提了一句,却被沈君兮冷声打断,“人都要死了,还在乎什么锁链不锁链?他已然成了这般模样,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只是,陛下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