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吕尚武这般触怒南宫无言,能留下一条命已是万幸,自然也不能去奢求别的。
反倒是沈君兮,如今在东楚无人可用,同吕尚武这个地头蛇交好,于她百利而无一害。
南宫无言虽说怒极,但他不得不否认沈君兮说的都是事实。
吕尚武再怎么胆小废物,至少在郢城也待了数年,郢城哪里的防守最薄弱,容易被攻破,他最是清楚。
南宫无言还需要他。
待到吕尚武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南宫无言的怒气才慢慢平息,带人去郢城城门处察看。
厚重的大门被烟花打了一下,只是炸出了一片白色的痕迹,可以说是分毫未损。
反倒是城墙上的战旗被火星溅到,烧得破破烂烂,守卫满面茫然,看到南宫无言亲自来了,方才齐刷刷的跪地行礼。
据说,北诏除了在城门处炸了烟花,还安排了弓箭手,绑上火石,射死了最前排的守城侍卫,所以才会引发如此大的动乱。
见这些守卫满面无辜,好似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无言一时气极,抬脚便踹翻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守卫。
“我东楚每年花数万军饷,养出来的就是你们这群废物?”
“被北辰修戏耍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南宫无言第一次在人前动手,沈君兮看着莫名想笑,只能勉力压制着自己,漫不经心的弯了弯唇。
伏在地上的守卫战战兢兢的抬头,声线因为恐惧颤抖的厉害,“属下……属下这就派人去追……”
南宫无言脸色更黑了,沈君兮在他身后,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敢出声。
他们这个时候才想着要去追,只怕北诏的军队早就没影了。
一袭玄衣的女子沐浴在阳光下,唇角微弯,连着眉眼也跟着柔和了下来。
直到南宫无言一句话,打破了这份柔和,“今日守城轮岗的士兵,就地格杀。”
男子声音冷漠,面上却半点不似是在开玩笑,语气平静的好似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可就这么短短的一句,决定了数百人的性命。
一时间求饶遍地,南宫无言却毫不留情的转身,目光不咸不淡的扫过沈君兮,见后者神色微怔,也并未放在心上,抬步离开。
沈君兮一阵后背生寒,连忙跟了上去。
陌玄留在原地,处决了那些人。
敌军未曾踏入郢城,主帅先打杀了数百名将士,一时间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整个郢城,都变得肃杀起来。
不是沈君兮不想为这些人求情,而是她在那一刻忽然就明白了,在这件事上,南宫无言不仅不会听,甚至于还会迁怒她。
数百守卫于东楚十万大军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还是吕尚武的亲卫,形同废物,在南宫无言心中,只为解愤,杀了就杀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相反的,他铁血手腕,反倒有可能会塑造出更为严明的军纪。
这点在如今已然十分松散的郢城守卫里至关重要。
可就为了树立他的威信,便要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沈君兮承认自己会心软,这些毕竟是战争以外无谓的伤亡,又何必平添杀孽?
可她在对上南宫无言毫无感情的眸子时,忽的就明白了,她在东楚的影响力,对南宫无言决策的影响力,远远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大。
南宫无言一直都是那个心狠手辣、生杀予夺的帝王,触怒了他,又是对他无用之人,便只有死亡一个下场。
沈君兮扯了扯唇角,却再也笑不出来。
她先前一直觉得,每个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个有血有肉的个体,然后开始成长,和外界产生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