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便发现诧异的不只有皇帝一人,周遭不少人都诧异了。
他们诧异的原因是皇帝早说了林袖舒因为养胎不便出席,现在忽然出席不就是公然打皇帝脸面嘛!
拓跋坞转身,瞳孔微缩,他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已经从昭德门进来走到太和门的女人,他眼神极好,这是他方才在街上遇上的那个让他心动的女人。
她身穿贵妃华服,头戴金冠,不施粉黛却不失颜色,双手交叠于她挺起的腹部上方,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
“妾身……”
“爱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皇帝亲自迎了下来,将林袖舒扶起,隔绝了拓跋坞的视线,这时拓跋坞才回了神。
原来,她是大启皇妃。
原来,她是大启宠妃。
原来,她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原来,他们这么相配。
眼前这一对璧人,像是针一般扎着他的眼,又扎着他的心。
拓跋坞一向自视甚高,他一直觉得自己看上的才是最好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看上的,却是自己夺不走的人。
西域不像大启规矩多,在西域,若是有男子看上了有夫之妇,只要男子的身份地位比女子的丈夫高,便能顺理成章将女子变成自己的女人。
可是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就算林袖舒不是皇帝的女人,她也是嫁给大启人的,在大启没有西域那样的规矩,他同样得不到她。
“不是说了你在翊坤宫养胎,不必参加今日的洗尘宴吗?”
林袖舒端庄一笑,倒有了母仪天下的风范,要不是刚才林袖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也许会认为这是两个人。
“御医说了,妾身也该多走动走动,皇上总不能让妾身在翊坤宫里一直待着吧!”
皇帝无奈点了她的额头,牵着她走上了他坐的位置,其实给她加一个位置也不是不能,但是他不想她委委屈屈的坐在夹缝里。
“就你有话说,谁三天两头去一趟坤宁宫,又去一趟慈宁宫的?你走得还少?”
牵她上去时低声说了这话,林袖舒抬眸嗔了他一眼,她找个借口来都不成了?!
被林袖舒瞪了一眼的皇帝反倒笑了,两人一并坐了下来。
拓跋坞看着这两人的相处举动,皱了皱眉,他不能理解林袖舒被皇帝直接带到上面坐着这种没有规矩的行为,在他的理解里,大启便是到处是规矩,这种没有规矩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在大启身上,何况是大启皇室。
转头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个而有什么神情上的异样,他甚至还从皇后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欣慰,一时间拓跋坞以为自己眼花了。
闭了闭眼,再睁开,他仔细的看见周边的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再看向了上首的那一对璧人,拓跋坞忽然间懂了,他懂她为什么笑容可以那样纯粹、俏皮、灵动,因为他一直在保护着她的这些品质。
拓跋坞知道自己输了,他不如那个为帝的男人,他万万做不到那个男人能够做到的。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君也为人,有情有义,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安时为猫危时为虎的人罢了,只是刚巧,林袖舒是那个可以让聂书君安时为猫危时为虎的人。
在今日之前,拓跋坞只觉得一个明君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破坏规矩,可是现在看见聂书君为了林袖舒破规矩,还让所有人觉得习以为常,他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拓跋使臣,洗尘宴要开始了。”
拓跋坞回神,对上了皇帝警告的眼神,他果然没有感觉错,这个男人相当护着林袖舒,他只不过露出了一点对林袖舒的(谷欠)望就被皇帝给发现,并且盯上了。
他笑了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已经不敢往林袖舒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