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才定了定心神,“但总归当年我爹犯下的罪是大罪,没波及到我就已经很幸运了,耿叔总该避嫌几年的。”
“他如今是什么病?”邸恒抬头看了看,耿府的牌匾已经出现在头上。
我转弯进了耿府的门,和守门的爷爷打了招呼“年纪大了罢了,只说浑身不舒服,我倒没看出他有什么病来,开些安神补气的药给他他便能心里舒服些。”
走到耿叔房间前时,邸恒看着廖胜朝我扬扬头“你跟她去吧,我在府中随便走走。”
我点点头,廖胜跟在我身后进了房门。一进去便看到耿闻宇已经帮我把药箱摊开在小桌上,将脉枕取出来垫好。我朝他眨眨眼表示感谢,理了理衣裙坐在床前备好的凳子上。
“阿福呢,你换了学徒了。”耿叔问我。
“阿福今日不舒服,就留在堂里了,”我轻轻号脉,脉象依然很平稳,“耿叔最近怎么样,上回开的那两帖药吃了吗?”
“吃了。”耿叔笑着说,“好是好些,只是今日有些咳嗽,不知是不是肺病又犯了。”
“看脉象好得很。”我笑了,“耿叔,年纪大了固然要惜命,可也别太草木皆兵了。就当是我和耿闻宇这样的年纪,平日里咳两声也是常有的事情,哪能就是肺病呢?”
“你们堂里的赤星堇丸若是有存货你倒是可以给我取来几颗,我常备着,”耿叔笑看着我,“若是存货不多了你便把那些药给我包些来,我叫闻清搓成药丸便是了。闻清虽说只和你们一起学过不几日的制药,但总归搓个药丸这种小事情还是懂的。”
“耿叔。”我嗔怪地看向耿叔,耿叔低沉地笑了两声,朝我摆摆手“我明白的,你们那赤星堇是从来不给人见到的。”
我也甜甜地笑了一下,忽听屋外有打斗的声音,廖胜风一样地窜出去,我赶忙随着廖胜往外走,正看见闻清哥一拳直向邸恒冲去,被邸恒伸手挡开,闻清哥换了出拳方向,邸恒一个回身把闻清哥的胳膊别在他身后,低头看着他。
耿闻宇要冲上去帮忙,我赶着把邸恒牵制着闻清哥的胳膊轻轻晃开,把邸恒拉到我身后,一手推开耿闻宇,一脸谄媚“误会误会,先聊聊,聊完再打。”
“你们认识?”闻清哥看向我。
“认得认得,这是我带来的人。”我朝闻清哥笑着点点头,“我朋友,进货时候认识的,正好今日带他在深州转转。”
邸恒朝耿叔作了一揖“晚辈见过耿老爷了。”
“你是哪里的人。”耿叔站在屋前的台阶上,垂着眼睛看着邸恒。
“晚辈从建安来,本是去从末羌运些货物回建安,途径深州想起还有一位故人在此,才停留了一日。”邸恒眉梢眼角极其谦卑,说到此处还专门停下看了我一下,我也附和着点点头,“早就听闻深州地形复杂,运输的车马难以通行。这次来时听闻耿府的运输最为万无一失,就连军粮过深州都要耿府相助,因此特来耿府,希望能学得一二。”
耿叔拄着拐杖和蔼地笑了“那你们两个,为何打起来啊?”
“我看这人闯了书房便去阻拦,是我脾气急了些,向先生道歉了。”闻清哥说的是道歉,却只是始终面向耿叔垂着腰,我抱着双臂耸了耸肩,转目看向邸恒。
“晚辈在院中等程大夫,没想到竟无意进了书房,是晚辈唐突了。”邸恒嘴角的几分笑恭恭敬敬,完全不似平日。
耿叔仰头笑了起来“到底都只是一群孩子,做事儿还是毛毛躁躁的。等下我定会好好教育闻清,你们若是还有要紧事,我便也不留你们了。”耿叔停了停,“不过湘儿跟除了阿福以外的男子同行,倒也真是少见。”
我佯怒看向耿叔“耿叔,再这样我下回可不会来了。”
耿叔很是宠溺地看着我“女儿大了出嫁那是应当的事情,你师姐不替你打算,你总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