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现在是时候将这个意外修正了。
我低头一蹦一跳地走着路,嘴角用力地笑了笑。邸恒是我的朋友,他今日娶妻,我该为他高兴才是的。
可是我为何笑不出来呢。
沿着街道走了许久,大概已经绕过了大半个建安城。直到酒家都已经纷纷熄了灯火,被小厮搀扶着的衣着华贵的有钱人,与那些摇摇晃晃身着布衣的失意酒鬼纷纷从各色酒坊里走出来,我眼前的景色才开始熟悉起来。
一棵老树突兀的出现在眼前,我抬起头去,正看见邸府的牌匾,上面挂了许多装饰的红色绸缎,一片喜气。
我瘪着嘴叹了口气,怎么终究还是躲不过。
邸府门前的红色亮的扎眼,我想转过身离去,却总也迈不动步子。伸手摸向腰间却没有摸到熟悉的玉带,我仔细想了想,被人架着离开三味堂时走的匆忙,玉带也并没有戴在身上。
我仰头看了看邸府门前那棵老树,跳了跳脚伸手摸到了最低的那一枝,借着力轻踏了粗壮的树干几下,便一个转身跃上了枝头。这棵树大概是有些年头的了,坐在上面透过眼前繁茂的枝叶,能将邸府里大半地方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棵丁香树已经是枝繁叶茂,移种来的树能长得这样好也确是不容易,明年暮春时节若是开了花想必整个邸府都闻得到香气。花是有心人为我栽的,我却无缘见上一面。
邸恒的屋子里还亮着微黄的灯光,颇有家的样子。新婚燕尔,红烛喜泪,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吧。
我靠在身后的树枝上定定地看着黑暗中的那一点熏黄的烛光,不管是深州还是建安,好像我在哪里都没有个安定的家呢。
在一片微黄色的灯光中,赵佩瑶自己掀开了绣着菊兰的盖头,轻轻叠好放在了身旁赤色的床榻上。
“夫人,不如今天先歇下吧,奴婢帮您更衣。”立在一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说。大婚之日将新娘撇下独自离开的男人她也是第一次听闻,想必此时夫人也是十分气愤,如果不是因为那群人欺负她这个新来的,她定是不敢陪在夫人旁边的。
“不必了。”赵佩瑶看了看窗棂上的两只喜烛,龙凤两只燃的速度相当,正是白头偕老的好征兆,可如今却只有她一个人坐在空房里,“你下去吧。”
小丫头忙不迭地向赵佩瑶欠了欠身子,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房间。赵佩瑶看着她很是惊恐的样子,不屑地笑了一下。
那日邸恒来到赵府时,身上还带着牢狱里那股子阴冷的气息。
“你来的倒是快啊。”赵廷瑞在厅堂正中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邸恒坐下。
“邸恒今日来并不打算久留,只是有事想请问赵大人。”邸恒向赵廷瑞拱手行了一礼,并没有领情的意思。
赵廷瑞无奈地挥了挥手“我知道你要来问什么。还不都是那个庸医错诊,害小女失了名声。不过我与你父亲交好多年,你儿时也常来我府中玩耍,我是什么人你邸恒再清楚不过,小女从小得我教养,自然也不是那放荡不羁之辈。若是因为此事影响了你我两家的婚事,这可真是天大的罪过了。”
邸恒抬头坚定地看向赵廷瑞“邸恒之所以叫父亲退了婚,不过是怕耽误了赵姑娘的前程。邸恒志在疆场而非朝堂,如今正值年少还希望能与敌国拼杀纪念,不愿早早便落了个安定,只怕即使嫁与我姑娘也难得幸福。”
“她一个女人家,要什么前程,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赵大人皱着眉挥了挥手,“再者说成家立业,你尚未成家又何来立业之说呢?”
邸恒看着赵廷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站直了身子“既然赵大人如此坚持,邸恒也不好再与赵大人打哑谜。赵大人昨日已经绑了程湘去牢里,也将看守都一一吩咐明白,想必也已经知道邸恒不中意此门婚事的缘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