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子说不出什么情绪,叶菁被吓哭了,“阿娘,五姐姐吓女儿,女儿怕,哇哇!”
宝贝女儿哭了,范知秋拎起一旁的凳子就要砸过去,叶梨突然爆发。
她猛地从地上蹿起抓住范知秋的手腕,双目赤红。
“六妹妹是阿娘的女儿,女儿就不是阿娘的女儿吗?既然阿娘这么不喜欢女儿,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女儿?生下来了为什么不掐死女儿?”
那力气大得范知秋竟是挣脱不得。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范知秋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像看仇人一样,说着最恶毒的话,“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就该一早掐死你!省得浪费我十几年的心血!”
叶梨终于问出了藏在心底的话,可得到的答案直接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踉跄着不断后退,用一种范知秋从未看过的陌生眼神看着她,看得范知秋手中的凳子,怎么也砸不下去。
叶梨一直退到门边,流着泪转身,跑了。
跑出富贵院的叶梨,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一直跑出了临安侯府。
此时天色已渐黑,秋风起,夹着点点秋雨,天气似乎一下子冷了很多。
街上行人渐少,叶梨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天色黑,灯光微弱,直到精疲力竭,才缩到一个墙角,将脸埋到双膝间,低低的放肆的哭起来。
头顶上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伞,叶梨不由自主抬头,一个年轻的女子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你是临安侯府的叶五小姐吧,我们家主子有请。”
她的声音很清脆,在这雨夜里伴着雨滴敲打青石板的声音格外动听,叶梨不由自主的将手递给她,任她将自己拉起来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青蓬马车,车头挂着一盏莲花灯笼。
借着灯笼里的光,能看清那马车虽然朴素到不打眼,在细密秋雨笼罩中,却另有一种肃重的威严。
“叶五小姐,请。”女子清脆的声音里,亦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叶梨迷迷糊糊的上了马车。
一进去,一股暖意袭来,瞬间就驱散了叶梨身上的寒意,生出几分依恋的贪婪。
里面坐着一名女子,衣着朴素,却如这马车一样,给人一种威严华贵的感觉。
模样不出挑,三十左右的样子,有种天然的,高高在上的养尊处优,“叶五小姐,坐吧。”
声音圆润,亲切而威严。
叶梨一时有些懵,她不认识眼前的女人,“请问您是?”
“我是淳华公主,我见过你父亲,他人不错。”
淳华公主南宫莲微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举手投足间,贵气浑然天成,“喝吧。”
马车里热气缭绕,香气四溢,对面女子眉目慈祥,眸光温柔。
“我跟你投缘,以后,多些来我府上玩。”
淳华公主南宫莲,年三十,当今皇上同父异母的二皇妹。
十八成婚,二十三驸马病逝,守寡至今,无儿无女。
这几年来四处游历,行踪飘忽,没想到出现在青州城,更没想到会被她叶梨遇上。
她还说跟她投缘,让她多去找她陪她。
叶梨突然觉得好像在做梦。
——
早上叶渺告别方婉柔后出门去了胡信的破宅子。
破宅子依然是破宅子,不过却多了好多小孩子。
这些小孩子不是乞丐,而是胡儿巷里的孩子们。
有空便过来识识字,练练武。
之前负责的是邱崖,后来邱崖被叶渺调走,来了一位罗师傅。
罗师傅不认识叶渺,见到她有些诧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