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依约莫着现在是快到晚膳的时刻,父亲应该在他的房内处理账务,她决定先去找到父亲。
毕竟自己还是林枫的亲生女儿,虽然有柳春琅的恶意构陷,但林枫见了自己,总不至于连句话都不肯听她说。若是能解释清楚解开误会,揭示柳春琅他们的恶行,变是再好不过的。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朝着林枫房室的方向走去。
林府占地面积甚广,房屋院落众多,地形复杂,树木繁茂。可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自家府邸何其了解。她轻松地避开了各处下人,穿过一处蜿蜒的回廊。
这时,她看到了曾经自己的闺阁。
雪白的奠绸从门前匾额上高高垂下,带着几分凄凉残寂。或许是因为她“去世”又被冠上“叛族之名”的原因,她的屋子周围一片静寂,没有任何人影经过。透过窗子朝屋里看去,物件都已悉数被清理过了,只剩几个空荡荡的箱子和一些布匹,凌乱地散落在屋子中央。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几个小婢子说话的声音。林禾依目光一转,闪身躲到了屋子旁边的灌木丛后方,微屏呼吸,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珍珠,你到大小姐的寝房来干嘛啊?不怕被主子们知道了受责罚吗?”一个小侍女面色紧张,不时地左顾右盼,生怕有什么人发现她们。
被称为“珍珠”的侍女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给我小声点!”
接着,珍珠叹了口气,“唉,自从大小姐去世,还被查出来挪动林家财产的事儿后,整个林府里便禁止任何人再提起大小姐。如今二小姐一跃成为府里的霸主,她那副仗势欺人的样子,对下人苛刻刁钻,容不得一点儿错,怎么样都比不上大小姐。”
珍珠提起林禾芝的时候,脸上一脸憎恶,大概也是被林禾芝欺压过。
“反正我是不相信大小姐会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情的。大小姐生前有恩于我,我想烧些纸祭奠一下。这林府内只有大小姐寝房这里鲜少有人经过,不容易被人发现,你可帮我看着点周围。”
说着,珍珠走到了屋子的侧门口,将燃着的炭盆放到一处空地上,然后便拿着黄纸烧了起来,一面烧着,一面流出了眼泪。
林禾依的位置正好是那两名侍女视线的死角,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看到珍珠烧纸时流出的眼泪时,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她对这名婢子有着很深的印象。珍珠父亲早逝,母亲身患重病却无钱医治,珍珠没什么本事只能跪在街头乞讨。正巧被林禾依瞧见,便给了珍珠足够的银两给母亲看病。后来珍珠的母亲看好了病,珍珠就来到林府自愿无偿作侍。虽没成为林禾依的贴身侍女,但平日里做事尽职尽责,林禾依也常常对她多加照顾。
如今,珍珠没有见势忘义,这让林禾依有些感动,也有些心凉。连一个婢子,都比那些街坊间落井下石的百姓要懂恩情道义。
不远处,与珍珠同来的侍女也叹了口气,从珍珠手里拿过一些黄纸也烧了起来,“唉,想当初大小姐还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把咱们当过下人,咱们着凉了她关心,咱们生病了她探望,咱们家中出个事她批假,人人都庆幸能有这么好个主子。可是自从她出了事,二小姐就没给过咱们好脸色看,谁不知道她一直嫉恨大小姐呢?更可怜的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阿玲,被二小姐抓去泄愤,柴房里每夜每夜的传来惨叫,听着都瘆人。唉,也不知道阿玲现在是死是活……”
那侍女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但后面的话林禾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那句“被二小姐抓去泄愤,柴房里每夜每夜的传来惨叫”。
那双原本平静的眸中此刻寒光乍现,带着浓重的杀意,衣袖下的双手紧攥成了拳头。
林禾依知道,世人皆可能背叛她伤害她抛弃她,唯独阿玲不会。阿玲虽表面上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