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夜,四盘山。
星漫夜空。
雪清婉枕在萋泽微湿秋草上,望着瀚茫苍穹。
自晌午起,二人便一直驻留在这山茫花谷间,直至夜晚降临。
“淮闻,对于想取你性命之人,你可有眉目?”雪清婉翻过身,看向躺在她身旁的许淮闻。
“皇宫中,忠赤王为人冲动而无谋,千华王淡泊功名不喜争斗,这二位兄长我一直派人严加监视,所以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除此之外,年龄相当的皇子还有第九子许砚,第十二子许恒岳,十三子许听白,而许恒岳天生痴傻,绝不可能是他。”
“看来,只有可能是许砚或许听白了。”
“对。许砚自幼才华出众,深受朝臣推崇,却未封王;许听白虽表面低调收敛,但他年仅十岁便被封为了义王,足见其不凡。二人均有可能。”
雪清婉思索一番,缓缓开口,“清婉觉得,许听白嫌疑更大。”
“嗯?”
“如你所言,许砚既于朝中光景无限,防备朝中其他皇子就足够费心劳神。何况他尚未封王,现期目标应当在于搏得圣上之喜以固实力,又岂有心思调查一个失踪多年的皇子?而许听白低调收敛却能年幼封王,足示其韬光养晦之态,可见朝上之人,远难与之匹敌,未入其眼。所以,他才会将目光放在失踪的皇子身上,一路追查,出其不意。”
待雪清婉述完其观,许淮闻眸眼微烁,笑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灵慧之眼,而后说道,“决明,听到了吗?立刻派人查探义王许听白。”
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了一声,“是!”
待远处草丛中的声响离去后,许淮闻转过身,平躺静望远空,柔音轻起,“清婉,我很欣赏你。”
“我也是。”
“你也欣赏我?嗬嗬,这便叫英雄相惜。”
“不是,我也欣赏我。”
“……”大概,她是自恋过度导致良心尽失?多好的花前月下,就这样葬送在这没良心的人身上。
不久,雪清婉再度开口,“淮闻,可否教我解森林棋阵?”
“你欣赏我么?”
“……不。”她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
“那不教。”
“教我。”
“不教。”
“教我。”
“宁死不屈。”
“我去找落圣前辈教我。”
“去吧。”
“友尽。”
“不送。”
看着雪清婉闪人似闪电,疾步如风的架势,许淮闻也是无奈。罢了,不和没良心的人一般见识。
雪清婉见许淮闻跟了过来,喜笑颜开,“你肯教我了?”
“不是,我陪你去找云落圣。”说着,许淮闻揽起她,跃往前山。
“……你是假的,放开我。”
“月黑风高林中无人,再啰嗦,我即刻将你办了。”
“你可想清楚,清婉之颜不堪入眼,淮闻之颜娇花照水,若将清婉办了,倒是清婉之幸,损失的可是你。”
娇花照水???
“此办非彼办。此办是为怒极而弑也。”许淮闻云淡风轻地说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雪清婉不再作声。
暗处的莫秋不明觉厉,这二人如何做到前一秒互倾心肠暗谋推计后一秒针锋相对以互损为乐的?
十多日后,许淮闻收到了东璃澈让他前往箬南城相会的信件。雪清婉与许淮闻也在这一日请辞云落圣,离开了这座山间别苑,启程前往箬南。走前,云落圣分外不舍,亲自下厨以盛宴相送,泪湿沾襟。两人便趁云落圣酒醉未醒时悄悄离开,未曾惊扰,以免他再度伤怀。
下山时,雪清婉凭借云落圣教她的法子轻松地解开了林木棋阵,伴随着阿玲的欢呼赞叹,她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