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婉执着账簿,璨璨一笑,“多谢王爷信任。”
东璃澈说他不干涉她与林家的事儿?那一举两得,她感觉自己能在半年之内让昭阳取代林家。
这事儿一定下来,她心思总算落得了松泛,呷着明灿地笑意,“王爷日后,在朝上有昭阳舅父相互照应,在旁下若又有昭阳商号的财力制成,定是顺风顺水势不可挡的……”
东璃澈也觉得心情舒畅了些,原本一直想着,自己留雪清婉在琼华苑根本是养虎为患,如今看来,若能双方得利,他也乐得给雪清婉这个人情。
于是,两人各得其所便相谈甚欢,对于商道的见解也是互相请教受益。谈着谈着谈到了澈凰药业的年末收益,一提到这儿,东璃澈尊俊的脸上拢不住那一抹满意的清笑,施扬起自己经营的功德。
“澈凰药业去岁收益不菲,如今药业发达,水涨船高,本王预计跟宫浅岚商议商议,今年多在永昼国开设些分厂,那儿药草丰富,制药采药也更为方便。”
雪清婉浅浅笑着,“王爷开设药业医民救世,自有菩萨圣心,功德无量,清婉钦佩。”
听着她的赞扬,东璃澈心觉美滋滋地饮了口茶水,抬起头来,发现面前那女子依然笑盈盈地看着她。
笑得如同春日花丛间扑朔的彩蝶,明艳鲜亮。
明艳鲜亮地有点诡异。
半分钟了还不见收。
东璃澈敛目抿抿嘴,心想她钦佩自己也不必一直笑地跟花儿似的吧?怪渗人的……
好像有点不对?
心头猛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赶紧站起身走到雪清婉身边。
“清婉啊,你我相谈不久了,淮闻还在那边儿等着,本王送你过去吧。”他微微躬身,紫袖长垂,一手朝侧边儿伸着,面朝座上的雪清婉,恭维地笑。
这姿态似乎与他王爷的身份有些违和,那笑意与他轻微闪烁的眼神也有些违和。
深蓝若湖的眼神里,好像蹦跶着几个字——
快走!快走!强盗!你赶快走!
这边儿,雪清婉的笑意倒是跟眼神很相符,清灿的笑伴着明丽的双眼,望着眼前紫裳贵气却略显焦躁的人儿,悠悠然地从旁边的高案上执起自己那盏茶水,抿了口,又晃了晃。
“不急,王爷,澈凰药业岁末大收,清婉等着分红呢。”
分红。
完蛋,赶不跑了。
东璃澈收回手臂,脸色阴沉,方才的欢愉之色陡然消失。
去年十月的某一天的某一夜,在某城某水道的某艘大船上,某个坑缺的女人坑了他澈凰药业百分之十的股份。
他以为这个坑缺的女人早把这事儿忘了,或者说他自己早把这事儿忘了。
于是他的嘴发了诨,提起了澈凰药业,还提起了澈凰药业的收入不菲。
自讨苦吃。
自寻死路。
他心里扇了自己两掌,径直回到自己座上,对旁边一唤。
“风珀。”声音冷冷的。
风珀闪身而入,“属下在。”
“从澈凰药业的收入里抽三百两,给雪清婉。”
“是。”
分红就分红,不过,分多少,本王说了算。
风珀正要去财库取银票,雪清婉忽然开口。
“等等。王爷,照清婉的估算,澈凰药业一年的收入……应该不止三千两吧?”
她眨着那双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暗潮汹涌的眸子,望着东璃澈。
东璃澈丝毫不慌,唇角浅浅勾起,“清婉是去岁十月入的股,依照朝律,股东分红是从入股月份开始算的。澈凰药业十一、十二月的收入总计三千两,清婉分得三百两,可有何问题?”
朝律?朝律个鬼?你自己编的朝律吧。
不过,她还是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