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应该跟咱们‘单身一组’走呀。”阿玲撇撇嘴,似乎觉得太子殿下要耽误了主子的好事儿。
白绪可不想管那么多,在阿玲和金野的背上各拍了一下,“哎呀,想那么七七八八的干啥,宫浅岚又不可能把雪清婉从主人那儿抢走!何况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他们也能相互学习学习!走走走那边儿有猜灯谜的,去玩去玩!”
说着,阿玲和金野就被白绪推着朝猜灯谜那边挪过去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这小老虎迫于小姐的威压果然读了不少书。
哎,阿玲一叹,心想也是,小姐跟许公子卿卿我我的机会那么多,不缺上元节这一会儿。
她便摒除杂念,去陪白绪猜起灯谜来。
箬南街道的另一个方向上。
三人迈步于青砖石砌的短窄水道旁,一路沿着水巷走过去,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目光。一只舟上的小贩都停了叫卖吆喝,眼神从三人过来跟到三人走远。
两个颜近天人气质却又迥乎不同的男子和中间一名女子。左边儿的男子一袭银缕绘纹的水色蓝裳,气质高雅卓绝,凌傲世俗之上,像碧天水际间凝灵而绽的水莲,濯涟不妖,独影自胜,不沾凡尘,只可在远处臣服观赏,而不可贴近亵玩。
右边儿的男子一身红绸金绣的赤色长袍,像一束沉眠于午夜时分的昙花,魅惑诱人的硕大蕊瓣将绽未绽,清艳神秘而夺人心魄
,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却又规避于那薄瓣潜藏的危险气息。
光是这两名男子便让一路上不怎么足出府门的闺阁姑娘们两声尖叫眸中放光,恨不得带着满屋嫁妆倒贴过去。不过看到二人中间的女子,姑娘们便只好悻悻地收了心。
想倒贴也得脸脸匹配才行啊,你看人家那女子才叫相配!
斜盘的乌黑墨发真跟天上云丝似的轻透,簪髻规整里又带了些妩媚的柔软,两撇烟眉如同诗人笔下写意的远山黛川,眉心不知贴了什么花钿,金莹剔透跟皮肤里长出来似的灵气自然,精巧琼鼻檀口樱唇,光是这清美绝绝的面貌就足以让女子们嫉恨万分。再看那纤削若柳的腰身,白润如玉的肤骨,水袖罗裳伴着婷婷玉步轻卷微漾,浑身散发着清雅荷香的气质……
倒贴?呵,姑娘们觉得没自己啥事儿了。
这么美个人儿,她们要是男的,倒追八条街也要聘礼娶了这女子!
再看这女子跟那名高雅如仙的男子十指似乎交织在一起,那魅惑红衣的男子又与她相笑相语……
嗯,真没自己啥事了。
姑娘们深感挫败,一个个低头回家。
那两人似乎习惯了这样众星捧月般的目光,并未有何不适,倒是中间的雪清婉觉得氛围哪儿怪怪的——是清浮俊雅牵她赏景的许淮闻?还是遮袖衔笑同她讲话的宫浅岚?
好像都没什么不对的。
难道是她自己不对?
自从上次造访茗竹苑,与宫浅岚推心置腹冰释前嫌并就宁原之事达成和解后,她就觉得太子殿下在她心里的形象有了些变化。从先前的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变得多了些人情味,多了些温柔祥和。
人都是需要深入了解后才能更加立体的。而除了身份名位外,她并不了解宫浅岚,也不愿过多触及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只是觉得两人日后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就好了。
就比如现在,她跟宫浅岚能如此祥和地共行元夕街头,已经很难得了。
她不应该吹毛求疵,觉得哪儿不对,依照固有形象觉得宫浅岚在打什么算盘。
雪清婉索性摇摇头,收回翩跹的思绪,望向周围。
元夜水街之上,灯火熠熠摇摇。冬日里休憩的船只都荡上街面来,每只船上张扬着花式不同的纸灯,灯影映着水色,官贵平民、异邦胡人、诗者画客、红尘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