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远北霜寒气息的人儿将她包裹在怀中,轻柔便如雪落地面悄然相融的声音荡在她耳边。
不许看别的男子。
嗯……许淮闻发现她偷窥太子殿下的腹肌了。可她不是故意的,毕竟宫浅岚衣绸破碎,腰身半露,忽然走进来出现在她眼前,一时打量失了态,罪过罪过。
脸颊之上红晕轻扫,像是新扑的两卷腮粉,埋藏在身前男子的衣襟间,她轻轻点点头,像是被风吹过的一株玉白铃兰,在风的余末尾韵中不着半寸地曳动。
宫浅岚在后面看着这鹣鲽情深浓情蜜意的两人,嘴角微微一抽。
拥抱不看场合的?
屋内也有人坐不住了,站起身子。
“未曾想七皇子对这位姑娘用情如此深沉,在易湛这方小居中依恋久拥,倒是让这小居蓬荜生辉了。”
易湛清醇的声音兜旋而降,许淮闻眸中波折出一道幽邃的暗光,慢慢松开了雪清婉,回过身去。
被松开的雪清婉拂了拂被他衣肩蹭的有些凌乱的发鬓,压制住方才在心头涌升的情意与娇羞,凝凝眸子,回归到暗流涌动的凌厉现实中来。
三人都注视着宽袖蓝袍的易湛,许淮闻的眼神中多些警惕,宫浅岚的眼神中则多些凛冽。
“你便是易族族少?”
扫了眼银光流辰的屋室,许淮闻将目光凝汇在易湛身上。
易湛依然带着那副出世之莲般的佛像似的淡笑,对许淮闻微微躬了丝上身,“易族族少,易湛,见过七皇子殿下。”
“你怎知我身份?”许淮闻扫过易湛锁骨间的蝴蝶纹身,上面似乎还沾了一丝血迹。
易湛站直身子,与许淮闻相视,两人身上那分若有若无的渺淡出尘气质相峙相匹,在这方小屋室里似乎激荡出一股气流,雪清婉的几缕发梢,被股气流微微震荡扬起。
“驯兽一族血脉罕见之至,不久前来此化形为人的两妖,不出所料是被驯兽人驯服后才与人订立血契的。那么后发而至的你,既被妖兽称为主人,答案就很好猜了。”
“猜?”许淮闻渺然冷冷一笑,“易族族少大驾光临箬南城,应该不止是为了开个致幻铺子吓唬捉弄人这般简单吧?”
闻言,易湛动作一停,接着悠然而笑,轻轻拍了两下手,“是,殿下说的不错。实不相瞒,易族早就探查到了你的七皇子身份,并知道你在箬南城暂住。我来这儿,也确实是为了等你的。”
许淮闻双目微寒,他隐藏了十多年的身份,在最近这段时间里频频暴露被人探查出来,由此可见,伽蓝国的有心人不少,都对这个早年失踪的皇子有蠢蠢欲动的目的呢。
而这个一向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的危险易族,找他,有什么样的目的,应该不难猜。
随着那冰冷眸光,他清邃的声音也覆上了一重寒意。
“易族这般大费周折地寻找我,可我早已不是伽蓝皇子,不过是个游历民间尽己之力匡扶百姓的红尘之人。你们若有所求,便去上报伽蓝朝廷,我无力帮助。”
站在他身后的雪清婉眼神微微幽动似有些许不解。照许淮闻所说,易族在伽蓝国势力不小,易族若真对许淮闻有求,许淮闻趁机将易族纳入门下,那也是提升他势力的一重有效保障。
可许淮闻为何如此推却呢?
正想着,易湛眸光忽然变得深远些许,直直注视着许淮闻,良久,一笑。
“不是伽蓝皇子?殿下真是说笑了。若您真无心伽蓝之事,易湛当然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地叨扰。但前些日子,伽蓝京都风起云涌,百姓间传义王污名损誉之事,并有刺杀民心所向安淮闻公子之嫌,这事儿若说不是出自殿下之手,易湛自是断断不相信的。”
看上去本就是平和如佛眸的眼神,此刻便如同包含万物的汪洋大海,显得能洞穿一切,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