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婉心中微微生喜,又望向他。
墨潭似的黑眸映着皓婉夜月,许淮闻面上掠过一丝沉重,“只是寅族那边,我外祖父年岁已高,舅父又患病无子,寅族的族人有些涣散,我到时候可能要回去整顿一下。”
像是一枚雪花沾落到心间,带着丝丝缕缕的微凉。失望自雪清婉的眼中一闪而过,她垂下眸子,点点头道,“嗯,既然寅族情况不好,需要你回去也是情理之中。什么时候?”
“两月后,你回林家时,我也就出发了。”
许淮闻看到了她眼睫下的那一抹不舍,手指抚上她的发,柔声道,“等我忙完,就来洛梵找你,一起去恭贺淳安跟澈的大婚。”
“好。”雪清婉抬起眸子,轻轻应道。
也罢,只是迫于形势的短暂分开而已,不过是形影相随寸步不离地在一起久了,适时分开,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到时候终还是会见面的。何况回到林府,她还要专注于应付林家,便不会有心思想那么多了。
这样一想,心中的不安与失落就散了许多。谈到东璃澈跟花淳安的婚事,便想起了淳安对她说的那些忧虑,她伏在许淮闻胸口问,“你说,东璃澈娶了淳安后,他可会纳妾?”
许淮闻轻笑,“他为了淳安,十九年未立一妾,可见他对这份感情有多坚定忠贞。如今再瞧他们这般浓情蜜意,我估计他是不会纳妾了。”
雪清婉挪开脑袋,坐起身子与他对望,“可他毕竟是皇子,如今虽可依性行事,但将来若登上皇位,总不可能一直不纳妾吧?”
“照他的性子,不是不可能。”许淮闻注视着她疑惑又有点儿忧虑的双眼,语味里倒颇有肯定的意向。
照他对东璃澈的了解,估计东璃澈登上皇位也依然能这么任性。东璃澈的母后虽荣宠不衰,但东璃容皓后宫的妃子却也不少。东璃澈自小见到的便是妃嫔们的争风吃醋明争暗斗,母后为整治后宫而煞费苦心焦头烂额,几年前他在寄给他的书信里就说,将来只纳一个皇后,就没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雪清婉听许淮闻这么说,便安心了不少。其实纳不纳妾的也没太大关系,只要东璃澈待淳安真心莫负就好,她只是怕淳安会伤心。
望着许淮闻渺柔微热的双眼,她怔了怔,一些思绪翩跹而过,不由自主问道,“那……你呢?”
“我?”许淮闻挑挑眉。
雪清婉心中有些紧张,像一只迷了路的小鹿,在森林里乱窜,期待又害怕着一个答案。
原本她出身林家嫡女,因氏族尊贵,所以自小对于姻缘的夙愿,便如书中写的那样,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如今她爱上的人,是身为伽蓝国皇子的许淮闻,日后正名归位,封王或登位,纳妾娶妃都应是必然。她自认自考能有这个度量,但只想趁那繁冗的身位与无奈加注到他身上之前,听他说出他心中此刻所想。
如春风吹亮了海棠花,温暖的笑意自许淮闻唇边牵动而启,他抚过雪清婉的脸颊,“我的话,清婉就更不需要担心了。这么多年,淮闻修身养性,除了你,连旁的女子都没碰过,比东璃澈强得多。”
清淡的嗓音里带着由心而发的温柔与真诚,雪清婉的心动了动,“那我若允你纳妾呢?”
“就算你允准,我亦不会纳。”
雪清婉清灿一笑,牵过许淮闻的手,躺下身子倚到他肩旁,“那若——旁人要你纳妾呢?比如你父皇,或者朝中重臣?”
“若是这样,那我可不得不从了——”
她眉梢刚一蹙,便听许淮闻接着说,“只是,这纳来的妾呢,全都任凭清婉处置。不论是嫁入我门下后变得癫疯痴傻被莫秋悄悄卖到青楼,还是身患重症隐疾恐染旁人被关到小黑屋里安静等死,抑或外出上街神秘失踪,最好整个伽蓝京城都传出,入我府之女子皆不得善终的传闻,这样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