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未安。
难得今日陛下上完朝直接回的云未安,苏晔没有等太久,跟进去晨省。
陛下着急看奏折,苏晔请安的话都没说完,就被挥手打断了。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揣摩圣意,大约就是“没事儿赶紧走,别再这儿碍眼。”
苏晔揣摩到了。
但就当没揣摩到。
依旧揣着袖子,站在下面,一动不动。
宇文成在一旁侍奉笔墨,也不敢出生,云未安里安静的,就好像没有人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折子看的差不多,陛下觉得眼睛有些花了,就直了直后背,撂下了笔。
接着,就看到了苏晔。
“你怎么还在这儿?”陛下心里不悦,他还以为苏晔早就走了,一抬头看见这玩意儿还站在这儿,心里就不大爽快。
苏晔抬起头,露出一个自以为人畜无害,实则难看的要死的微笑:“陛下,儿臣听说幽州近来有匪马残害百姓的事,您之前交给儿臣的两本书上说,‘社稷之重,如山压……’”
陛下扣了扣几案:“说重点。”
“嗯……”苏晔躬身:“儿臣想前往幽州,暗中查看,若实情如此,飞书回报,再请陛下定夺。”
陛下咪起了眼睛,没有说话。
这个苏晔,一向都只知道吃喝玩乐,在宫内大祸不闯,小祸不断,怎么今天,忽然关心起百姓安危来了。
陛下觉得这事儿有鬼:“幽州……有什么特别的吃食和风景吗?”
“有啊!”苏晔连连点头,这不问到点子上了么,他昨天还和云瑶说过:“鲜叶羹,还有青梅脯子,幽州有一个地方,叫姚乡,那里的青梅与别处不同,虽小,但……”
他正兴致勃勃的回答,余光看到宇文成在陛下后面连连摆手,似乎是不让他在说下去。
苏晔转了转眼睛:“但……但很好吃,此番匪马作乱也正是此处,儿臣怀疑,眼看便是青梅收成的时日了,他们许就是奔着姚乡的青梅……”
一语未完,劈头就被奏折砸了个正着。
额头上顿时起了个包。
陛下压着火气:“是去幽州剿匪,还是去幽州采青梅!”
“剿匪。“苏晔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轻轻地回答,可觉得自己已经被戳穿了,嘴那么硬,仿佛也没什么意义:“顺便……采青梅。”
陛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是顺便剿匪吧!”
苏晔见宇文成捂着脸,也看不见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语塞。
吃吃吃,一天除了吃,就不知道别的。
陛下感觉自己都要被气的一口血喷出来了,仔细想想,还是苏晔在巴尔哈的时候,这宫里要清净一些:“去去去,赶紧去采青梅去。”
“真的?”苏晔的眼睛刷一下亮了起来,高兴的磕头:“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说完,提着蟒袍,一溜烟的跑出了云未安。
陛下合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平息了良久,指了指丢在地上的奏折:“给朕捡回来,那还没批呢……”
宇文成也是服了,他冒着砍脑袋的危险告诉苏晔幽州的事情,又千叮咛万嘱咐的教他怎么回话,被陛下一句话就给带跑了。
也怪不得苏晔的人生志向就是等他哪个兄弟当了皇帝,自己能保住命,最好还能有个封地。
他要是当了皇帝,大宇的子民可倒了霉了。
奏折递上来,陛下的神色有些忧心:“这幽州闹匪马的事情,都传到太子那儿去了……”
宇文成的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双腿有些发软,他感觉陛下这话像是在敲打他,他要是自己招了,陛下能不能放他一马?
太不可能了,陛下生平最恨的就是身边的人和皇子们往来密切,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苏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