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挣不到,索性就放弃了,像那群压不住牡丹的年轻姑娘,自觉配不上,便说牡丹如何俗气。”
苏晔没有在说话,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给云瑶解释自己的想法,只能沉默。
云瑶察觉到苏晔的眼神里夹杂着丝丝的落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说的过分了,但依照二人的关系,苏晔不是应承不了她这几句话的:“你是觉得,我不理解你?”
“不算吧。”苏晔勉强笑了一下,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他有很多的难言之隐说不出口,满心的愧疚,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了:“你说的,也不是不对,我是争不到,这样高的位置,奋力强求,必然脚下森森白骨,我不愿看到这些。”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扬眉:“我做过正经的太子,知道那种感觉,皇帝位,大抵也是一样的,阿瑶,你看陛下开心吗?”
“他的一怒一喜,都是他想让你看到的,而非真正的,你希望,有一天,看到那样的我?”他抬起手,指着远处的黑暗,仿若那里已成森然威严的仪合殿:“就坐在那里,听着文武大臣希望我听见的,看见后宫嫔妃希望我看见的,治下的百姓疾苦,勾心斗角,明明知道他们就在那儿,但还是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冷笑起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我自知没有那样强大的心,所以,做不了那样高的位置,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逍遥快活,什么家国大义,都不要压在我的肩膀上,我活,便是我活,而不必求百姓喜乐,我死,便是我一人死,而不必是家亡国破。”
“这样的担子,我想放下了。”苏晔说道这里,眼眶微微红起来,他希望他的阿瑶能明白他,这是他最不堪的一面了:“我放过权势富贵,也希望它能放过我。”
听了这么多,云瑶才终于明白这么长时间压在苏晔心底的那块大石头究竟是什么,她别无他话,只能给他一句安心:“你要是想争,那我倾力相助,你要是放弃,那就寄情山水,人生一世,须是得为自己怎样活,而做主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有什么事,大可以告诉我。”云瑶勾起嘴角,露出意思狡黠。
苏晔恍然大悟,他仿佛是又被她给套进去了。
果不其然,云瑶眨了一下眼睛:“你求淑妃娘娘让我做东宫的司籍,是瞧着清闲,我可从来没有认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语调微扬,即是重复刚刚的话,也是强调刚刚的话:“我是东宫的人,自当,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