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的壁垒,从不会分辨妥协的形式,不论是痛呼还是求饶,本质上都是一次后退。
这一次他可以后退,或许不会有什么。
但一次次细微的后退,最终都会成为意志崩溃的前奏。
所以庆尘所能做的就是,一步都不退。
神代云合挑挑眉毛:“无谓的抵抗……你来,换着地方折磨他,直到他发出叫声。”
说完,他便松手,换了另一名下属过来。
那名下属的右手如铁钳,紧紧箍住庆尘右臂的伤口,看着庆尘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很快,连衣服都被打湿了。
少年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这疼痛不是假的。
这一刻,庆尘闭上眼睛尝试着沉入以德服人的世界,来回避这些痛苦。
但是没有用。
庆尘的意识突然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回忆中。
回到那个攀登青山绝壁的夜晚。
他一遍又一遍的顶着曹巍的弩箭,攀登着青山绝壁。
一遍又一遍跃出那最后一米。
一遍又一遍的看那朝阳如海。
还有先辈刻下的名字。
以及永远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庆尘的内心骤然宁静下来。
可能他真的无法逃脱了,但此时的人生,也并没有比最初的时候惨多少。
一样的一无所有,一样的面对着困厄。
一样的从不放弃。
庆尘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身旁的杀手。
说实话,这名神代的杀手刑讯过很多人,这世上确实是有硬骨头,可是面对疼痛都一声不吭的人,他还没有见过。
可是,这名下属慢慢发现,那少年竟是缓缓止住了肌肉深处的颤抖,连神情都在一点一点坚毅起来。
庆尘突然说道:“你们逃不出去了对吗?”
神代云合看向庆尘:“我认为你作为阶下囚,最好不要对此报什么太大希望,放心,没人能救走你。”
庆尘继续说道:“你们丢弃了效率更高的浮空飞艇,说明返回北方的空域已经被封锁了。这个木屋应该在某个生产基地的林场,用的木材是白蜡树,说明你们甚至都没有机会渡过春雷河。”
春雷河,是联邦南与北的交界处,人们通常以这条河作为区分南方、北方。
到了春天,西北的浮冰会跟随着河流一路向东奔涌,浮冰在河流里相互碰撞时,会发出噼里啪啦的浮冰碰撞声、冰块溶解声。
所以有人将它命名为春雷。
而白蜡树是春雷河以南的速生树种,北方是很少见的,起码不会有北方的伐木工专门寻找白蜡树搭建屋子。
神代云合笑了笑,他示意下属松开折磨庆尘的手:“庆尘督查倒是观察细致,但有这观察力也没用。别说你现在重伤濒死,就算是全盛时期也一样逃不出我的掌控。不要杀了一个B级就有更多的野心,我说过的,你我之间的差距是天与地。”
其实,连神代云合都很意外,因为他们在逃离中原的路上,愕然发现北方竟然已经被李氏封锁。
据说李长青那个疯女人已经丢下了所有事情,开始追查他们的下落。
庆氏追捕他们可以理解,但李氏李长青又是为了什么?
穿上军装的李长青,是最疯狂的李长青。
此时此刻,光是李氏甲级浮空飞艇就有六艘升空,巡视在北方空域,几乎完成了雷达的全覆盖。
这也是神代云合他们必须放弃浮空飞艇的原因。
不止如此,有人给他传递消息,连火塘也向荒野发出了命令,让所有荒野人追寻他们的行踪。
神代云合不明白,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火塘为什么也会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