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恒十分好奇严冰的病,秦念西一路上细细给他讲解了一番。
道恒细想了好久,才道:“若我治这病,只怕是极难断根,师傅他老人家,估计也不能打包票,她能怀个健康的婴孩。果然是天下大成之医家,各有精髓和绝妙之处啊!”
秦念西却道:“也不尽然,若我不识道家医学,不知药,仅郑氏医经,却也是有些烦难的,因她体内激出来的寒毒已经侵入脏腑,郑氏针法对脏腑之病,并无太大长处。”
那边蒋峰达见妻子虽依旧痛苦,眼中却带着一丝喜悦,提着的心落下了一半,却又有些怀疑:“可是能治?竟是那小童?”
严冰眼神略带娇嗔,翘起嘴角,点了点自家相公:“你呀,这万寿观卧虎藏龙,再说那小童可不简单,千万不可慢待!”
旁边的嬷嬷见姑爷有些尴尬,忙打圆场道:“少爷这是关心则乱,素日里谁不夸我们少爷待人接物谦和有礼。”
“是是是,你们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关心你家少奶奶了!”严冰也跟着打趣道。
蒋峰达这时却头脑清明起来,疑问道:“你知道那小童的来历?”
“如今也不知主家是什么意思,咱们只做不知吧。那张家老爷子和太虚真人多久没离开过这山里了,前阵子却突然一起出去了,你想想那张太太留下的独养女儿,可不就是这么大!”
蒋峰达有些难以置信,眼睛睁老大:“可他,他不是个道童吗?”
严冰露出一抹虚弱的浅笑:“张家和万寿观的关系具体如何咱们虽不知,但十分亲近是肯定的。一身装束而已,不过图个方便。”
蒋峰达蹙了蹙眉道:“娘子所言甚是。只她身份再不寻常,却也只那么大……”
“你别看她小,却是一语就道破了我这病的关键,是我往常太过任性,竟至如今遭此病痛。”严冰说着,又细细把那小道童进来后诊治的过程说了一遍,那从前迷雾一般的病情,如今竟清晰无比。
蒋峰达一时满心喜悦,又对妻子更多了些怜爱。正欲说上几句安慰的话,却来了个真正的小道童,来为他们带路。
观中给蒋家夫妻安排了一处客院,刚安顿好,就有小厮过来回话。
蒋峰达夫妻俩一早就往清风院递了帖子,要拜谢张老太爷。此时正是张老太爷派了管事过来请,还言明要请了严冰一同前往。
虽没有几步路,但张家考虑得甚是周到,还给严冰准备了一顶暖轿,她却只不肯上:“哪里如此娇气,不过几步路,不敢劳烦几位嬷嬷。”
其中一位管事嬷嬷笑道:“蒋大奶奶万莫客气,原是我家姑娘特意吩咐的,说是大奶奶最怕寒凉,如今这山里下了雪,正是风大。”
严冰眼中讶色一闪而逝,却不再推辞,笑着按照礼数,让贴身嬷嬷送上些荷包,给张家派来的嬷嬷们,然后上了轿子,跟着蒋峰达进了清风院。
虽是只在隔壁,可也走了半刻钟才到地方。
严冰才知,这清风院只怕不比那万寿观地方小,更明白那轿子是张家人的善意。
夫妻二人进得正院的花厅,却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爷子身边,站着一个身着素服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正微微地朝他二人笑着,不是才刚那小道童,还有谁?
蒋峰达和严冰对视了一眼,此时却不便多言语,只连忙向张老太爷行了子侄礼,问安道谢。
张老太爷笑道:“你父亲如今可好?”
蒋峰达躬身答道:“多谢张家叔父挂念,家父安好,素日常想念张叔父,只一向多在两浙路,竟不得空前来拜见,甚是遗憾。”
“你们都忙得很,我只一个闲散田舍翁,在这山间养老,若得空,只管来便是。”又望了一眼严冰道:“世侄媳妇身子骨不好,原不该劳动,只老朽这小外孙女儿,说她想给你治病,老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