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主院书房。
无甚装饰的房间里堆满了医书,屋子里充斥着各种草药的味道,若是初次到访,必定以为这间书房的主人患了重病,成天泡在药罐子里。
此刻,白府的一家之主,六品的太医院院判白咏正拿起一个茶杯,哦不,他又放下了,而是选择了椅子上的一个软垫,朝着自己的儿子白修逸砸了过去。
白修逸躲也没躲,而是将垫子接住,找了个椅子放在上面,大咧咧地坐了上去,对白咏说道“多谢父亲关怀。”一张娃娃脸笑得人畜无害。
白咏气得直吹胡子,指着白修逸骂道“你还有脸回来!”
白修逸嘿嘿一笑,道“父亲这又是生得哪门子气,儿子的脸可长得好好的,怎么就没脸了。”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俊脸。
白咏咬牙,他这么严肃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不着调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自己父亲的脸,心里释然了几分,气道“混账,哪天有人在朝堂上狠狠地参你爹一本,你就高兴了。”
白修逸咧嘴一笑,拍了一下额头道“父亲是在骂赵老三那个混账,不用担心,我都已经摆平了,这事儿都是那赵老三一人所为,跟仁济堂没有任何关系。
我还拿出三百两银子补贴那些患了痢疾的百姓,他们此时正对仁济堂歌功颂德呢。”
白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桌案,道“歌功颂德个屁,唉,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一天天的给你擦屁股!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明白,那仁济堂能开,你就好好给我看着,不能开,你就趁早给我滚进太医院!”
白修逸不满地嘀咕道“我才不进太医院,皇家都是些乌七八糟的病,听着就烦,再说仁济堂是白家祖上传下来的,父亲这就要关了,不怕祖宗怪罪!”
白咏终于忍不住,将茶杯拿起来朝白修逸砸了过去,怒道“你才是我的活祖宗,我生了你才怕祖宗们怪罪!”
白修逸见茶杯飞来,连忙起身躲开,三两步走到门口,转头对白咏说道“父亲若是没别的要说的,那我便先走了。”
白咏吼道“你给我站住!”
白修逸刚想抬腿,闻言只能又退回堂内,嘀咕道“又怎么了。”
白咏瞪眼道“说,你刚才带回来的女人、孩子是谁,别跟我说是你在外面的……”
白修逸这才知道为何白咏今天如此愤怒,他也觉得药铺的事儿实在不值一提,看着盛怒的老爹,再不老实交代就又要满屋子找“武器”了,白修逸这才老老实实的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白咏。
“你是说那女子能将草药画得栩栩如生,每一部分都清晰了然?”白咏满脸地质疑之色,显然对自己这个儿子十分地不信任。
白修逸将楚绎心画的大马蓼拿出来交给白咏,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儿认真“祖父最近越发糊涂了,他老人家认得的那些药材,别说我,有些父亲也叫不上来,若是趁着祖父清醒的时候,让这女子把祖父脑子里的那些草药都画出来,也算是圆了祖父的一个心愿。”
白咏板起脸来思索片刻后又道“大燕善画花草的大师多得是,带个女子到家里来成何体统,你还没有成婚,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白修逸努嘴道“什么大师,都是些附庸风雅酸儒,我之前也请过几个,听说只是要将画草药真实的形态画出来,便以各种理由推脱,说只为求形似,匠气、俗气,会玷污了他们的名气。”
白修逸指着那张画又道“这姑娘虽不是什么大师,但她能将花草逼真的画出来,正是我要找的人。”
见白咏脸色有些松动,白修逸又道“父亲放心,对外就说是咱们家的远房亲戚,都京里,谁家还没两个打秋风的亲戚,大嫂的娘不也常年住在咱们家。”
白咏思索片刻,转头看了白修逸两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