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绎心眼里的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滚,还是没能忍住,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这幅画不仅费了她很多心血,那些颜料也是价值不菲的,如今这幅画毁了,她自然不能再收赫连乐的银子。
她撇嘴小嘴不甘心地从余念那里拿回了赫连乐给的银袋子,抽了两下鼻子十分不舍地将银袋子塞到了赫连乐手里,“既然画没画成,这银子还你吧。”
赫连乐见她那潋滟美眸蒙上了一层雾气,饱满的脸蛋上挂着泪珠,竟不由自主地伸手将那脸颊上挂着的一滴泪珠擦掉,触碰到她如缎子般的皮肤时,指尖竟好似着了火一般滚烫起来。
楚绎心一惊,捂着脸退后了一步,赫连乐也是一愣,停在半空的手突然无处安放,一会儿放到身前,一会儿有负到身后,却是没有接过那一袋银子。
“这幅画,我喜欢。”赫连乐将画板拿起来端详了片刻,还依稀能看出画中人的身影,他将画拿起,看了眼楚绎心被淋湿的衣袖,蹙眉道“我送你回去。”
楚绎心如何不知道赫连乐想要帮她,看着他的目光,她竟觉着今日的风竟不那么凉了,脸上不自觉攀上了几朵红云,“你刚刚的样子我记住了,我会再为你画一幅。”说罢将画像从赫连乐手中取了回来交给了余念。
“好。”赫连乐也没有推辞,两人站在街边相对而立,嘴角都含着温暖的笑意。
这是楚绎心第一次见赫连乐微笑,棱角分明的脸上瞬间变得柔和,他那双剑眉也轻松地弯了下来,卸下来他平日里的阴郁,就像是黎明的夜,虽迷惘,却有了让人想要停留下来的温度。
围观的人在旁议论了一阵,有几个看到过那幅画完好时的样子,便想请楚绎心为他们画像,可一打听价钱,纷纷闭上了嘴,眼里都带着遗憾纷纷散去。
鸳鸯见赫连乐要与楚绎心一道走,忙拦道“赫连大人,您不是说好要与我家小姐同行么?”
赫连乐刚刚柔和下来的眉眼立即又恢复了清冷,他朝路边的马车看去,声音淡漠地道“我暂不回府,请你家小姐自便吧。”说罢便转身看向楚绎心,轻缓下声音道“我们走。”
“好。”楚绎心应了一声,便收拾好东西,带着余念与赫连乐一同朝喜来客栈走去。
鸳鸯没办法拦下赫连乐,只能咬唇小跑回到马车跟前,满是委屈地道“小姐,赫连大人他……”
“去白府!”
顾淑彤的声音里含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意,刚刚那一幕,顾淑彤早已透过车窗看得清楚,她的身子因愤怒而轻轻发抖,一只手紧紧攥着车帘,似乎想要将那窗帘捻得粉碎。
鸳鸯也鲜少见顾淑彤这般样子,她慌忙爬上马车,忐忑地安慰道“小姐,您莫要跟那女人一般见识,你没见她刚刚看赫连大人的眼神,真真是个狐媚子……只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小姐不必自降身份与她比较!”
“闭嘴!”顾淑彤挥手扇了鸳鸯一巴掌,怒道“还轮不到你来说教我!”
鸳鸯捂着脸颤抖着嘴唇哽咽道“小姐,您误会了,我怎么敢!我只是说那女子根本没办法跟您比!”
刚刚那一巴掌将顾淑彤心中的怒火暂时发泄了出去,她立刻又恢复了一脸的清傲,她乃是宣武将军嫡女,与一个罪臣之女比较本就是自降身份,她要忍耐,赫连乐还不熟悉她,等他了解到她的好,自然不会再去理会那些低贱的野花。
马车悠悠驶进了白府,顾淑彤来到白芷院的时候白老夫人刚才佛堂里走出来,她手里拿着念珠倚在罗汉榻上,慈爱地对顾淑彤道“你来的正好,我这里有一串慧圆师太赠与我的星月菩提,正想着差人给你送去,既然你来了,就拿回去吧,便省得我差人再跑一趟。”
顾淑彤嘴角挂着端庄的笑意,起身朝白老夫人一福,恭敬地道“谢谢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