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
比如钱中书。
发现女皇面露不悦之色的他,心头狂喜不已,来了,绝佳的机会来了,不容错过!
他暗中与太子、太子妃对了一眼,毅然起身,面色凝重,快步走到女皇龙椅之前,躬腰禀道:
“陛下,今日演武,事关公主招婿大计,岂料太尉竟如此儿戏,忙活了大半月竟未选出一人!”
全场寂静。
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太监宫女,全都不敢在这种时候吭声。
钱中书在康慨陈词后,见女皇依旧面色冷峻,没有任何表示,他心中顿时明了,女皇果然对苏贤有些不满。
“陛下!老臣有本要奏!”钱中书准备切入正题。
“说。”女皇只有一个字。
“臣今日斗胆,想参奏太尉两项罪名,请陛下明察。”钱中书顿了顿,似是在斟酌字句,朗声道:
“其一,方才陛下也看到了,太尉视招婿大计为儿戏,这是对陛下、朝廷、文武百官的不敬!”
“其二,太尉负责招婿期间,多有铺张靡费之举……老臣初步预估,短短时间内耗费白银多达三十余万两!”
“……”
这时,苏贤恰好回到看台。
女皇忙叫他过来,与钱中书并肩而立,问道:“苏爱卿有什么要说的?”
苏贤很是镇定,对女皇拜道:“回禀陛下,臣惭愧,臣的确不曾选出一人供公主殿下挑选。”
“至于钱中书所说的铺张靡费,臣不敢欺瞒陛下,确有此事,不过这都是为了让武才们尽情施展本事,以便选出最优秀的人才罢了!”
话音刚落,太子忽地站了起来,在那边大声斥道:
“狡辩!你没能选出一人,是大家亲眼所见的事实,孤很想问你一句,这些武才们如此不堪,那么……那三十万两被你用去了哪里?”
太子越说越激动,干脆起身走了过来,以兰陵兄长的身份请求女皇治苏贤的罪,一幅为兰陵考虑的样子。
苏贤是正一品的太尉,地位超然,钱中书虽是宰相但也只有正三品而已,他可以罗列苏贤的“罪责”,但治罪之事提也不敢提。
太子就不一样。
他首先是兰陵的兄长,长兄如父,他站出来为兰陵“出头”名正言顺。
其次,太子乃当朝储君,地位更为超然,他有足够的资格奏请女皇治苏贤的罪。
这时,校场内与看台上全都闹哄哄起来。
人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这是太子一系与兰陵一系直接对上了啊!
有人在旁看热闹,双方明争暗斗了那么久,像今日这般针尖对麦芒的情况倒不多见,好一场大戏!
也有人吓得腿脚酸软,不得了,朝堂上两股最强大的势力对上了,他们鹿死谁手不知道,但普通人只怕要跟着遭殃……
女皇面对这种局面,顿有骑虎难下之感。
诚然,苏贤没将此事办得漂亮,她的确有一些微词,毕竟她是如此的信任苏贤,结果苏贤竟玩了这么一出?
但,女皇并未真正动气。
俗话说圣人千虑必有一失,她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治苏贤的罪,然后厌恶他、疏远他,这不可能!
可是,钱中书与太子也掺了进来,关键苏贤还亲口承认他“贪墨”之事,这就让女皇有些难办了。
在满朝文武面前,她也不好过于偏袒。
兰陵公主,端坐于女皇身侧,她面色难看,心中却十分担忧,因她十分清楚,苏贤此举完全是为了她着想……
另外一边,刘侍中等中立派也暗暗摇头,诚然,苏贤为大梁立下了无数功劳,但这件事的确办得不妥。
太子、太子妃、钱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