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月看得分明,那人双眉之上,竖着还长了一只似睁未睁的眼睛,诡异至极。
心内一惊,宋离月很是后怕地抚了抚自己额际的葶苎花。
幸亏这西陵圣女都是顶着花的,这要是像对面那位仁兄那般,她估计从冰室里出来的时候,就一根麻绳把自己了结了。
面对那人阴狠的目光,宋离月也不在乎。
自己把人揍得七死八活的,坏了人家的计划,还是要给个交代的。
迎着夜风,宋离月微微眯着眼睛,很是细心得叮嘱道,“回去和你家主子说一声啊,人是我宋离月伤的,报仇的话,随时欢迎啊。”
那个男子没有说话,收回视线,拿起宋离月丢过来的瓷瓶,倒出药丸嗅了嗅之后,塞到昏死过去的溟善的嘴里。
别的不说,自己这一出手,就把人揍得重伤昏迷。
看着那人可是比徐丞谨伤势重多了,这下她的心里才算痛快一些。
好在徐丞谨的伤势不算严重,不然,就是把这些胆大妄为之徒粉身碎骨,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宋离月收了脸上的随意和散漫,目光在四周梭巡着,直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她的神情很是复杂。
垂下眼眸,她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回到了徐丞谨的身边。
宋离月发现他竟然没有运气疗伤,细长的眉一蹙,伸手就扣在徐丞谨的腕处,细细把了一会脉,她二话没说,直接伸手抵在他的后背。
“离月……”徐丞谨穴道被封,身子不能动弹,只能一个劲地蹙眉,“不可。”
宋离月无奈地看着他,“知道我刚刚那么辛苦,你还不让我省心一些,自己疗伤?”
徐丞谨看着她,“你为我拼命,我哪里放得下心。”
伸手抵在他的后背,宋离月立即催动内力,“如今我安好归来,你放心了吧,收神,疗伤,我带你走。”
浑厚的内力迅速熨帖着每一处,徐丞谨感觉心口的闷痛逐渐消散,内力运转不再滞涩,充盈起来。
待宋离月撤掌,除了肩头的皮肉伤,徐丞谨再无其他不妥之处。
见人已经好了,宋离月很是高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土,拉着他的手说道,“徐丞谨,我们走吧。”
徐丞谨闻言一怔,却是没动。
“我刚刚好像听到秦则宁认出我眉宇之间那是什么葶苎花了,西陵的人好像也来了,看到我,我就休想脱身了,我要赶紧溜掉……”宋离月扯着人,焦急地四处看了看,“一大堆麻烦事,还是走为上计。”
徐丞谨的手缓缓松开,身形未动,神情却满是歉意,“离月,我不可以走。”
宋离月眼眸中闪过一丝惶恐,她很快就掩饰掉了,仍旧还是着急的模样,“徐宁渊不是在这里吗?事情交给他就行了……”
徐丞谨微微一叹,伸手抚了抚她鬓旁垂落的发丝,柔声道,“离月,你先回王府休息。凌香水榭根本就没有做婚房,那里自始至终,都只属于你。青鸟和玉虎都在那里等你回去,我办好这边的事,就立即回去找你,好不好?”
再好的脾气此时也绷不住了,宋离月瞬间炸毛,“徐丞谨,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只做你的富贵王爷,少操心一些破事,我又懒又事多,这还不够你张罗的吗?你还有闲工夫管旁人的事……”
“离月,他不是旁人,他是我的弟弟,是徐氏的子孙,我不能置身事外。如若此次任由他酿成大错,百年之后,我有何颜面见徐家列祖列宗。”徐丞谨神色凝重地说道,“到时候国破家亡,能做到也就是以身殉国,那又有何意义。”
宋离月在夜风之中,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大风刮过,“你有家国天下,可我只有你……”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