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月这样不正经的问话,青丸怔愣之余不忘配合地摇摇头。
两人已经走到了这处院落的大树下,宋离月看了看前面那还亮着幽幽灯烛的房间,笑眯眯地声给了答案,“我是去偷药方的。”
青丸被这个陌生院落吓到了,夜色浓郁,烛火幽幽,这里一切陌生的东西看起来都很是可怖,她哆哆嗦嗦地紧紧挨着宋离月,无意识地比划着问道,“偷药方做什么……姐,你去的是药铺吗……”
宋离月忽然顿住了。
她只记得自己是去偷药方的,可偷药方做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爹爹他老人家骤然过世,自己一时难以排遣郁结,才做出如此没有理由,完全不合情理之事?
可那张药方如何取的,从何处取的,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除了秦府那张,她没有亲自动手,剩下的三张,全是她出面抢的,且一次比一次狼狈。
被黄彩蝶和李木鱼夫妻俩设计中了洋金花之毒,大冬的一个人摔在后巷里,幸亏后来有人出手相助,要不然她非冻死不可。
那晚自己是被谁所救来着,怎么自己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
不可能啊,依着自己不肯欠人情的臭毛病,此人雪中送炭一般的恩情,自己铁定是记得一清二楚。
仔细想象,脑海中却是一片模糊……
头一回半夜翻墙,还是从事钟馗所行之事,青丸的胆都快吓破了,突然见宋离月话头顿住,随即人怔愣着发呆,跟中邪了一般。纵使青丸再胆大包,也是双腿战栗,牙关打颤,抖着手掐了掐宋离月的胳膊,一脸的泫然欲泣。
宋离月被青丸这用力一掐,回过神来。
眼前这个陌生的院落重新落入眼中,想着方才脑海中混乱的一片,感觉像是有什么一闪而过。
可如今的情势紧迫,由不得她去细想。
青丸待在树下,死活也不愿意再挪动脚步,宋离月只好让她待在那里,她一个人轻手轻脚地偷偷到了窗前。
这座院虽然位于陈府最偏僻的角落,但打扫得很干净,就连这糊窗的都是最好的桃花纸。
那个大嘴巴的陈翰墨到底是把何人藏在这府邸最深处呢?
用铁链锁着,又从不亏待……
着实很奇怪啊。
凑近窗前,宋离月催动内息减缓心脉和呼吸,这才抬手在那上等的桃花纸上戳破一个窟窿,谨慎地往里面看去。
室内很昏暗,偌大一个内室,只点了一盏灯烛,且离得远远的。
宋离月不得不凝神仔细去看。
室内很是简单,床榻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女子,相貌还算秀美,或许是常年卧病在床的缘故,满脸的病容不,那张脸的表情都是死气沉沉的,只一双眼睛还有几分精气神,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
呃……
宋离月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人。
那个人坐着,穿着姹紫嫣红的戏服,背对着她,看不清容貌,头上应该是带着假的发髻,长可及腰,发髻上面插戴着珠光宝气的珠宝首饰,华贵异常。
光从背影来看,宋离月完全看不出那人是男是女。
看那身形,比一般女子高了很多,也稍显肩宽了一些。可也不像是男子,身形太过瘦削,近乎嶙峋一般,那套色彩斑斓的戏服穿在身上,仍旧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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