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丞谨飞快地把布条系好之后,然后伸手牵着她的手,低声叮嘱道,“不要拿下来,你许久未见阳光,免得伤了眼睛。”
“嗯,好……”宋离月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来,“那你呢……”
“快点!快点!不许磨磨蹭蹭的!”
方才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不耐烦地催促道,也打断了宋离月的话。
徐丞谨拉着她往前走,小声道,“我无事,你别担心。”
即使是闭着眼睛,眼睛上还蒙着布条,一踏出地牢,宋离月还是感受到外面阳光的强烈,不由得垂头避开光线,手被徐丞谨牵着,她跟在他的一旁,不缓不急地往前走着。
拐了几次,走了一段路,徐丞谨停住了脚步,长臂一伸,揽着她站定。
似乎是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光纤弱了一些,也很安静,应该是到了室内。宋离月伸手想把眼前蒙着的布条扯掉,一只大手覆上她的手,随即听到徐丞谨在她耳边低语,“等等,先不摘……”
眼睛看不见,很是没有安全感。况且此时两人落入何人之手,此人又是何目的,全都尚且不知,可徐丞谨让她别动……
宋离月纠结片刻,还是听话地放下手。
“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会跑到战场上?”
一道男声响起,冰冷异常,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刃,散着森森寒光。
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即使眼睛蒙着布条,什么都看不见,可宋离月还是不禁抬头看过去。她很肯定,这道声音,她是认识的,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感觉到身边之人身形微动,随即听到徐丞谨客气地说道,“鄙人和荆妻并非此地人,路过误入,望将军大人明察。”
他说着,伸手揽住身边之人,又说道,“荆妻身体不好,患有眼疾,昨日急症突发,晕厥倒地。鄙人心内焦急,又见将军士兵威武,才会惊慌之下,扰了将军。”
那位将军仍旧是声音冰冷,听不出喜怒,“阁下是哪里人氏?”
徐丞谨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见她始终安静,心稍稍一松,抱拳道,“鄙人自小就父母早亡,四海为家,只记得自己姓徐。”
徐丞谨这个回答很是敷衍,什么都回答了,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那位将军似乎在沉思,静默好一会,方才言道,“我瞧阁下谈吐不凡,身手也很好,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之中,竟然还有如此风采,当真是让本将军刮目相看,不如留在本将军麾下,为本将军效力如何?”
这道有着几分熟悉的声音,又是如此冰冷,宋离月越听越是分辨不出来。似是很熟悉,又好似只是自己的错觉。
“将军见谅,鄙人心无大志,只想医治好荆妻旧疾,归隐乡间。”
未辨敌友,这个提意,徐丞谨自然是拒绝的。
宋离月自然明白他的忧虑,速速离去,方是上策。
那位将军却是冷冷一笑,“本将军看中的人,怎可轻易放走,阁下想强行离开,全身而退怕是不那么容易。”
这是威胁,以强凌弱啊,莫名有几分熟悉,宋离月不待徐丞谨出声,出声道,“谢将军赏识,男儿本应志在四方,夫君一介乡野粗人,将军若是不嫌弃,小女子会多加规劝。”
宋离月没有看到,在她出声的那一瞬,一直端坐着的将军那张镇定自若的面容上露出了几丝惊诧,眸中也是掩不住的困惑和疑虑。
徐丞谨自然全部都收于眼底,见宋离月答应留下来,他也就没有坚持,抱拳道,“蒙将军不弃,鄙人可否斗胆过两日再给将军答复。”
那位将军也没有出言为难,很是爽快就答应下来,“自然可以,稍后会有士兵带你们下去休息,这两日还请阁下不要随便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