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讲学过后…
安置“经神”郑玄的休息场所自然便是太学。
此刻…
这颍河之畔,雍丘之地,一驾马车在无数学子的簇拥下来,在许都与颍川之间…这太学的独木桥前停了下来。
郑玄有些踉跄的下了马车,站在这梦中萦绕了千回的独木桥头,远望隔岸雍丘,尽管…从许都搬到了洛阳,可历经二百年风雨的太学建筑群依旧是拔地而起,屹立不倒!
仰望石刻“帝之辅弼,国之栋梁”,他不禁眼眶湿润。
郑玄自然知道,这太学能够重启,与如今的太学总长陆羽、蔡琰脱不了干系…
此间,他的心头,对这两位总长…亦是感恩连连。
而就在此时…
蔡昭姬和陆羽各带着一队穿着黑色院服的师生碎步小跑而来,蔡昭姬高呼一声。“我等恭迎先生回来。”
这时,郑玄才发现,所有人都拱手向他行师礼,从他的脚下,一直到独木桥、阙门、回廊、过道。。
这是蔡昭姬特别吩咐陆羽,要给予经神的欢迎仪式。
当然,这倒是让陆羽心头攒动了那么一下。
要知道…
如果按照历史的进程,这位七十四岁的经神郑玄会被袁绍给“请”,啊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掳”至冀州,继而…被逼迫从军,乃至于病逝元城!
便是为此…
本是借着郑玄的名声拉拢士人之心的袁绍,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舆论几乎要把他压垮了!
甚至于…袁绍逼死郑玄这罪名,可比陈琳的十封《讨贼檄文》杀伤力更强十倍。
不过…
如今,郑玄这待遇,郑玄满面的春光, 陆羽琢磨着…至少不至于殒命于此,更有甚者, 这对即将到来的曹袁决战大有裨益。
“两位总长, 无需行礼, 康成怎么经受得起呢?”
郑玄扶起陆羽与蔡琰…
蔡琰却依旧是行着女子特有的师礼,“先生远来到此, 蔡琰率领全院师生给先生接风!”
这话脱口…
连续不断的“啪嗒”声响,整个太学,四百多太学生跪满了道路。
要知道, 当世之中,除了皇帝与曹操之外,在许都城,还没有人受到过如此殊荣!
所有太学生一齐高呼。
“我等恭迎先生,为先生洗尘!”
郑玄被眼前的场景震撼。
这些年…因为党锢之祸而避祸东莱的委屈与苦累早已抛向云霄。
他甚至感受到, 这不是太学的师生在向他行礼, 而是这座大汉最高的学府在向他致敬。
“欢迎前辈回院!”
一干太学的教员, 还有级别颇高的经学院博士齐齐呼喊。
在这一片片不停息的欢呼声中, 他的泪水在心海澎湃…
昔日党锢之祸, 被迫壮游求学、遭受劫难,今又重新踏进了太学!
如同再落魄的儿子,最终要回到母亲的怀抱!
又如同, 那再年迈的母亲,也会渴盼远方的游子!
郑玄在内心中欢呼。“阔别多年的太学,您的学生, 终于回来了…”
…
…
夜里的太学,一间宽敞的阁宇内, 一盏未熄的油灯摇曳着, 朦胧灯影映着蔡昭姬双目紧锁的神情。
“羽弟今年及冠,尚未取字号,有劳郑先生为羽弟赐上一字。”
蔡昭姬与面前的老者均是跪坐在桌案的两侧。
陆羽没有来…
这是蔡昭姬再三思虑后,决定…这请经神“赐字”的请求, 她还是自己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