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酒,旋即伸手示意让他品尝一番。
年轻公子轻轻抿了一口,感慨万千。
“昔日,魏王与刘玄德‘青梅竹酒’时,便是饮的这青梅酒,那时魏王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曹尔’,这是魏王的试探,今日…德祖也备上青梅酒,看起来也是要试探我司马懿一番咯。”
坐在杨修面前的正是司马家的二公子——司马仲达。
原本,他是校事府的一员,可因为家门的变故。
河内司马氏一夕之间像是消失在了大魏一般,没有一丝痕迹…
就连所有与司马氏交好的氏族,司马家这么多年的门生故里,竟也没有一个站出的,这很诡异。
“仲达,你、我均是恩师的弟子,我又何必试探于你?不过…”
杨修把脑袋凑近了司马懿一分。“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奇怪?”
“你河内司马氏纵比不上我弘农杨氏这般,却也是当世大族,你不觉得…你父亲与一干兄弟从入宫,到被定义为谋反,被一把火焚烧,这些都很古怪么?”
杨修把心中所想娓娓道出…
果然,聪明人都是一样的,杨修与司马懿想到一块儿去了。
“所以,我并没有直接去找恩师,而是…先来问过德祖。”司马懿叹出口气…
杨修的眸光幽深。
“恩师最擅长的是什么?”
“自然是攻心之术!”司马懿回答的不假思索。
杨修颔首,继续道:“昔日,太学生曹安民追随恩师南征北战,立下过许多功勋,可有一桩事儿,仲达可有印象?”
“何事?”
“魏王讨伐宛城张绣一战,张绣投诚,之后…魏王欲火焚身,曹安民就将张绣之婶娘邹氏迎了过来!”
“果然,张绣听闻大怒,带着兵就包围了魏王,可打开门时方才发现,魏王是授予其婶娘邹氏大汉第一个‘诰命夫人’之位,类同两千石的官员,却把曹安民关入大狱!便是为此,张绣心悦诚服,贾先生的一番毒计胎死腹中!”
嘶…
司马懿想起来了,那其实是师傅陆羽故意为之,就是要借此磨炼曹安民的心性,并且在牢狱中留给曹安民一本《三十六》计。
正因为这些,他才能配合诸葛均,在刘备奇袭许都欲要劫掠天子时,力挽狂澜…
还有那句…在龙骁营中被传唱的话——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嘶…
杨修提醒到这份儿上,司马懿登时就联想到了自己。“德祖是说,司马氏一族无恙?眼前的黑…并不是真的黑!”
“否则…”杨修继续分析道:“整个大魏怎么会这般平静,河内司马氏一族消失,就好像没有激起一丝丝的波澜,这太诡异了。”
懂了…
司马懿懂了,他回想起曹操昔日特地传唤他,问到他“三马食槽”,说他是“鹰视狼顾”,那时候…想必魏王就对司马氏有些戒心了吧?
只是…
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的父亲与诸位兄弟是否还安好,这些司马懿一无所知。
“德祖,若是按照你说的,那师傅缘何不告诉我真相呢?我司马仲达怎么会不听他的,会不陪他演戏呢?”
“师傅何必…如此煞费苦心,让我险象环生,这般真实,他…他就不怕,我…我会因为误会,而真的站在他的对立面么?”
难得,司马懿的情绪激动了几分。
事关他的恩师,事关他的家门,这让他很难不激动。
倒是杨修,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成长,又在这间军司历练,他的心境早就宛若止水一般。
“仲达,以往师傅总说你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