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师带着十几名校尉、旅帅站在一个风化得十分严重的光秃秃的山丘上,正注视着帐篷下面的到营地。
阴世师的主力并没有走,突厥斥候看到的是,是三百多名伤兵把掳获战马拴在了一起,赶着往西跑,这万多匹马造成的声势自然不小,他们想要凑近观看,又被后面的斥候狙杀、拦截,是以主观判断隋军已经西撤。
实际上,隋军主力就在他们看不到的眼皮底气,而大半夜的骚扰,确实是在执行疲兵之计,同时也是让突厥人坚信隋军不多。
人心往往就是这样,你主动暴露出来了,敌人很多时候反而不再疑神疑鬼,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并信以为真。
呈现在眼前的军营比较拥挤,这是先来的一万名士兵占据了地势宽广的草地,被烧了以后,变得十分狼藉,新来的突厥大军并没有在原地驻扎,而把军营地址选在比较狭窄的西边。
由于地势狭窄、人数众多,帐篷几乎是一顶挨着一顶,密密麻麻呈东西条状分布,在西边和南北两边都插满密集长矛,以防隋军偷营,但东边都没有长矛,一方面是他们没有那么多长矛,另一方面也是突厥军没有意识到隋军会从东方来袭。
“敌军实在太多了,我们根本杀不完,如果他们在后面严阵以待,我们将会陷入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天光一旦大亮,那我们就完了。所以我们的目的不是杀多少敌人,而是放火烧营,把整个大营搅乱了,突厥兵又累又困,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一旦他们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四周火光冲天、人影幢幢,耳里又听到杀声四起,定会挥刀就砍。只要他们惊恐万状,组织不了阵形,那我们就安全了。”
阴世师指着军营说道:“我们从东方直接杀向西方,大家务必保持整体之势,千万不可掉队,更不能恋战。”
看了看天色,继续说道:“天色很快就陷入最黑暗的时刻,那也是我们进攻的信号。大家都去准备吧。”
“喏。”众人轻声应了一声,跟着阴世师奔下山丘,一名亲兵得得命令,点着一支火把晃了三下。
潜伏在这里的士兵见到火光,都牵着自己的战马走出山林,诸位将领的亲兵纷纷把战马交给主将,并把他们带往自己的部队面前。
军营依旧寂静无声,折腾了大半夜的突厥士兵都已陷入梦乡,只有三个百人队在军营附近巡逻,一队是沿着正东来回巡逻,另外两队沿着营门交错着巡逻。
过了一会儿,天色忽然陷入一片黑暗,阴世师为首的隋军人衔草马衔枚,悄悄的摸到火光照到的范围之外,如果他们再往前走,必然会正往这边巡视的哨兵发现。
担任前锋的权旭策马上前,他的士兵纷纷摘下强弩,像权旭一样翻身上马。随着权旭一声“放箭”的命令,弩弓满如月,三百支长箭几乎同时射出,呼啸着向来敌扑去。
“啊!啊!啊!”一连串惨叫声顿时撕碎了黎明前的宁静,就在惨叫声中,这支精骑一分为二,冲向了那两支分别从南北方走向营门的巡哨。
当这支精骑左右一分,阴世师为首的隋军主力杀向了敌军大营。
两千多匹战马在大营内横冲直撞,马上的士兵在前冲途中,纷纷把备好火把在大营主道两边的篝火引燃,火把上浇满了火油,一点即燃,然后纷纷投向极易燃烧的帐篷。当他们投完火把,便两前方两边帐篷进攻,利用手中武器斩断绳索,不待帐篷彻底落地,便打马踩了上去。
刹那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大营仿佛炸了营一般,突厥士兵纷纷从营帐仓惶逃出,俨如无头苍蝇乱窜,军营南北两端被密集长矛阵阻隔,但很多士兵似乎忘了这回事,纷纷避开来犯之敌,向南北两侧逃窜,但很多人被交叉插地的长矛刺穿了身子,一些人明明看到眼前是明晃晃的矛尖,想要停下来,却被后面的大量溃兵挤向了矛尖,一把把长矛几乎串了几个溃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