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把,赌对了,赚了二十多万斛粮和一万车草料,简直是赚翻了。
他转头对周琦道:“速速通知纪老将军,遣人前来运粮,发动城中百姓都来,兵贵神速!”
周琦得令而去。
早已做好准备的纪睦,连夜派出两千辅兵,又让郡丞俞弼发动城中群众六千余人,连夜出动了一千辆运粮牛车,三千辆独轮车,浩浩荡荡的奔来。
六百名晋军骑兵,连夜沿路来回巡查,以防出现异况。
纵然如此,到了次日上午也只跑了两趟,运了五万斛粮食和两千车草料。
鹰窝山的粮草,足足运了四天四夜,鹰窝山的大火也烧了四天四夜,直到一场暴雨下来,才将山火彻底的浇灭。
…………
赵国都城,襄国,王宫。
石虎端坐在寝殿里的胡床上,面如死灰,双眼尽赤。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宦官战战兢兢的立在门外,等候吩咐。
就在刚才,他掐死了一个新宠信的妃子。
地上的酒器、瓷器摔了一地,也没人敢进来收拾。
在他面前的案几上,摆着麻秋千里加急的奏折。
上次得到石韬被斩的消息之后,石虎一连三天都粒米未进,郁闷了三天。石韬是其最宠爱的儿子,以致石虎第一次拒绝了佛图澄的苦苦劝告,一意孤行,遣大军南下,为石韬报仇。
在他看来,三万多兵马攻历阳一郡,已经是牛刀宰鸡了,更何况他还派出英勇善战的太子石邃,以及昔日石勒十八骑之一的桃豹,还有击败过鲜卑部落首领段辽的麻秋,就算是陶侃、苟晞、纪瞻、祖逖等南晋名将再世,也未必能敌,何况如今南晋将才凋零,这一战还能有什么悬念。
他派出石邃出征,也是颇有深意的。石虎的儿子足足有十三个,而且出自不同妃子,年龄相差也不大,个个都是武勇过人、能征善战之辈,除了已经战死的石挺和石韬,余下十一个儿子,谁也不服谁。而石虎一直以司马家父子兄弟自相残杀为鉴,故为了避免儿子们之间争斗,特意派石邃出来为石韬复仇,以提升石邃这个太子大哥在兄弟们之间的地位。至于派第六子石苞出征,则是为了跟石邃一起增加历练,也增加两兄弟之间的感情。
谁料出征不过两个多月,历阳便传来了噩耗。
太子石邃和六子石苞,全部战死。
历阳城两万兵马被晋军五千兵马所破。
上千万斤的粮草悉数被烧。
所有的罪魁祸首,还是指向昔日斩杀石韬的东晋宗室子弟司马珂!
石虎心里在滴血……
他自跟随石勒以来,南征北战,从未尝此大败。
他恨,他咆哮,摔烂了所有的器皿,掐死了宠信的妃子,可是心中那一股怒火依旧意难平。
“大国师求见!”门口的宦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战战兢兢的禀报道。
石虎一向尊敬和信任佛图澄,给予其自有通行皇宫乃至他的寝殿的权力,故此佛图澄可以不传自来。
石虎眼中痛苦的神色闪了一下,无力的说道:“传!”
身材魁梧,肌肤如雪,宝相庄严的佛图澄大步走了进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拜见陛下!”
石虎令那宦官递过来一个蒲团,有气无力的对佛图澄道:“国师请坐。”
佛图澄盘腿坐了下来,望着一地的狼藉,又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还请陛下节哀!”
石虎望着佛图澄,想起两个多月前这位国师的劝告,心头顿时生了悔意。
他缓声问道:“孤欲亲领大军五万,龙骧精骑五千,再次南下,先攻历阳,再渡江而过,杀往江南,不知国师意下如何?”
佛图澄双目微闭,只是转着佛珠,没有说话。
石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