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心目中的英雄的全部幻想,这几项恰恰都在司马珂身上予以体现。
所以孙绰和许洵等人也逐渐向司马珂靠拢,尤其是在司马珂两次历阳大捷之后,更是对司马珂佩服得五体投地。
孙绰、许洵和谢安等人,清谈之名闻于江南,司马珂虽然不喜欢清谈,却也要借助他们的喉舌笔墨,为自己博取名声。
东花厅,司马珂依旧用三人最爱的豆腐、豆芽和蒸馏酒相待,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谢安笑问道:“贤兄领天策、羽林骑、虎贲三军,又兼领羽林郎,公务繁忙,今日抽空宴请我等,莫非有要事相商?”
司马珂大笑:“贤弟此乃甚么话,难道无事就不能与诸位把酒言欢?”
事实上,在今天宴请之前,司马珂便已和谢安私会过了,不过一唱一和唱双簧罢了。
谢安也笑道:“屡次得贤兄盛情款待,无以相报,故此惭愧。”
司马珂举起酒樽,与三人对饮了一樽,这才微微笑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有事相求。”
孙绰听了这话,当即眼睛一瞪,道:“你我兄弟相称,为何如此客气,有事为何不早讲?莫非不饮酒,便不得办事不成?还请速速道来,但用得上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孙绰,狂是狂,遇到对胃口的,也的确是快人快语,没有半点心机。
孙绰此话一出,许洵和谢安也纷纷响应:“但讲无妨,必竭力助之。”
司马珂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祖上遭遇大难,举目无亲,又初入仕途,根基全无,今得陛下恩宠,数月之间接连加官进爵,深恐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欲广结江南名士,或答疑解惑,或取长补短,或敦敦教诲,以补自身之德,故还请诸位助我。”
孙绰神色一愣,疑惑的望着司马珂问道:“如何助之?”
司马珂面露难色道:“重阳将至,我欲租一处宽敞园子,借赏菊之名,遍邀江南贤者名士,欢聚一堂,共论诗词歌赋,又恐人微言轻,故欲借三位之名,共同邀之,不知三位……”
孙绰一听,不等他说完,当即爽快的大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有一别园,名鹤园,离城二十余里,就在秦淮河边上,园中亦种得许多菊花,正好赏菊饮酒,共论诗词歌赋,岂不快哉!”
谢安和许洵也笑道:“尽管便宜行事,能以我等之名邀之,实乃我等之幸也!”
其实司马珂和谢安两人在约孙绰和许洵之前,便早已商议好,见孙绰和许洵两人爽快答应,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孙绰和许洵两人,被公推为江南文坛的领军人物,有他们两个联名发帖邀约,江南各士族之家的青年才俊,基本上都会给面子,而且还可避免诸多猜想。
司马珂趁热打铁,便让孙绰、谢安和许洵三人各拟一份邀请名单给自己。
孙绰和许洵的名单,人员并不多,大都是北方士族。
独独谢安拟出了三十多人的名单,有南有北,但是却以南方士族之家居多。
孙绰和许洵倒也没看出名堂出来,只是笑谢安交游广阔,认得如许多人。
四人计议已定,司马珂再无挂碍,连连劝酒,将三人灌了个大醉而归。
送走三人以后,司马珂望着谢安的名单,眼中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江东士族。
吴郡四姓顾、陆、朱、张四大家,秣陵纪氏和陶氏、句容葛氏、上虞魏氏、吴兴姚氏、乌程丘氏、义兴许氏,山阴孔、谢、贺、丁四姓,会稽孔、魏、虞、贺四姓。
合计十九家,便是代表整个江东的顶级门阀。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孙绰拟的名单上,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