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土豆苗,又茂盛了许多,看起来虽只三十几株,也将是一场小丰收。
司马珂望着那翠绿的苗叶,眼中露出温暖的笑意,似乎在望着珍宝一般。
数以千万的百姓,便靠此活命了。
他正望着那土豆苗出神,陈金轻轻的走了过来。
司马珂进来的确事情太多,在府上的时间并不多,陈金向司马珂禀报一下最近府内财产账目的情况。
“启禀郎君,老奴已于毘陵郡丹徒县置地一千八百亩良田,价为三千八百钱一亩,地契及佃户皆已交割完毕。”
司马珂点了点头,道:“甚好,丹徒比起宛陵要近了许多,如此打理也甚为便宜。”
陈金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不安起来,低声道:“还有一件重大之事,须向郎君禀报。”
司马珂转过身来,疑惑的望着他:“哦?”
陈金低声道:“郎君那位堂舅,上月驾鹤西去了……”
司马珂脸色一变,问道:“怎么死的?”
陈金压低声音道:“据说是饮醉了酒,自小妾房中出来后,自个栽倒在荷花池中溺亡了,老奴觉得似乎有蹊跷。”
司马珂脸色凝住了,思虑了许久,又问道:“其他下人如何?”
陈金道:“未闻有异。”
司马珂没有说话,而是朝四周望了一眼,又侧耳倾听了一遍,确定四周无人,这才问道:“若得有一日,你对天下人讲,本郎君是假的,可有人信?”
陈金脸色顿时大变,额头冒汗,急声道:“借老奴十个胆也不敢。”
司马珂笑笑道:“本郎君没有怀疑你的忠心,只是试问一下,假若如此,则会如何?”
陈金这才擦了一把汗,思虑了一会道:“若是老奴这般说,天下人都会觉得老奴是疯子!”
司马珂哈哈一笑:“既然如此,何须挂怀。何况本郎君唯一至亲都已死去,还有谁能对证?难道让几个下人来证实本郎君是假的?可有人敢信?”
陈金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郎君高明,既然如此,老奴便放心了。”
陈金还想说什么,却被司马珂制止,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不一会,却见是小翠急匆匆的奔了过来,严格上来说是一蹦二跳的跑了过来,高声道:“启禀郎君,门外有四位郎君求见,说是吴郡顾家、陆家、朱家和张家的郎君。”
终于来了……
司马珂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他让孙绰举行赏菊文会,不是为了卖弄诗词,为的就是这一刻。
吴郡四姓,渊源已久,算得是江东头等士族,又互相联姻,捆绑在一起,所以一来便是四家一起。
司马珂转身跟着陈金和小翠,向前厅走去。
…………
吴郡四姓的礼单,极其丰富。
绢布过百匹,金银珠玉十盒。
大厅之中,顾昌、陆纳、朱能和张澄四人,正襟危坐着,等待司马珂的到来。
这些年来,南方士族一直受北方士族的打压,每次各江东世家子弟评资论品,都要低上北方侨姓士族三分,资品低了,自然就与高的官阶无缘,而且入仕的人数也比北方士族的子弟少得多。
但是也没有办法,如今的朝政,无论是相权还是兵权,都被北方士族把控着。就连江左两大豪强,义兴周氏和吴兴沈氏都歇菜了,其他人哪里还能闹出什么动静,只能低头做人。
就算是江左最有名望的吴郡四姓,也是如此。四姓之中,官阶最高的也只是陆家的家主,尚书令陆玩。
四家子弟参加赏菊文会之后,便各自向自家的家主汇报。各家家主商议一番之后,觉得司马珂如今风头正劲,不但深得天子宠信,而且声名传遍大江南北,更兼手握京师半数兵力,可以结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