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被谢尚这么一说,有心动的意思,当即又加了一把火,冷冷笑道:“既然你要思量,也罢……从今日起,你一日不入仕,便休想在我府上尝得一根翡翠豆芽、半片白玉豆腐、一滴酒!”
这一下,顿时捏住了谢安的三寸,谢安当时面露苦色,知道这番是躲不过了,只得无奈的笑道:“既然如此,愚弟就依两位兄长便是。”
此时,小翠已让下人重新换上热菜,温好了酒,司马珂哈哈大笑,举起酒樽对谢安和谢尚两人道:“如此,便是可喜可贺,且以此酒为贤弟贺!”
谢尚和谢安也大笑,举樽一饮而尽。
就在司马珂如释重负,与谢安和谢尚两人相谈甚欢之时,门外陈金又来传报。
新晋骁骑将军桓温,前来拜见。
司马珂不禁喜出望外,今天难得休息一天,这些他要重点培养的臂助全部来访,虽然破坏了他的休假,却也是大喜的一天。
毕竟,他的根基太浅,太需要良才来相助,否则手中没有一个足够贤能的团队,终究是打不开局面。
谢尚一听桓温之名,也是一阵大喜:“桓驸马往日与某甚为交好,明公且稍坐,我去迎他!”
司马珂听到两人关系甚好,心中也很是欣慰,当即应允。
他不知道的是,谢尚的正妻袁女正,正是已故历阳太守袁耽的妹妹,而袁耽又是桓温的至交好友。当年爱赌钱的桓温输得内裤都没得穿的时候,袁耽甚至不顾戴孝在身,毅然去帮桓温去复仇。袁耽有两个妹妹,一个叫袁女皇嫁给了名士殷浩,一个嫁给了谢尚,当年袁耽对桓温道“恨不得再有个妹妹嫁给你”。所以,因为袁耽的关系,谢尚跟桓温也关系非常好。
眼见得谢尚走出花厅,谢安满脸苦笑的望着司马珂道:“贤兄已掌控京师之兵,威名赫赫,为何还要愚弟入仕?王丞相、郗太尉已老,庾征西虽然重兵在握,然则贤兄有陛下撑腰,又有京师之兵在手,我料那庾亮必非贤兄之对手。况且领兵之事,并非愚弟之所长,亦帮不了贤兄多少。”
司马珂示意小翠及众下人退下,这才神色一肃,缓声道:“胡汉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愚弟与令兄,迟早要杀往那大江之北,复我大晋河山,这江南的大后方,日后还得仰仗贤弟给我守着。”
谢安神色一愣,沉默了一阵,细细的斟酌着司马珂的这番话,许久,才眼中露出决然之色,微微叹道:“好一个‘胡汉不两立,王业不偏安’,贤兄壮志如此,愚弟只得呕心沥血,助贤兄一臂之力。愚弟原本只想逍遥快活一生,此番却要被贤兄拉下水了……”
司马珂听得谢安这番话,哈哈大笑,又举起酒樽,敬了谢安一樽。
两人对饮之后,谢安又不无担心的说道:“贤弟此番平赵胤之乱,过于激烈,又尽荐江东士族之子入军,众皆议论纷纷,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贤弟还须小心谨慎才是。”
司马珂傲然一笑:“木已自成于林,难不成要自折树冠,以避狂风?如今之计,唯有茁壮成长,成为参天巨木,怕它风狂雨骤?”
两人正交谈着,谢尚已带着桓温昂然而入。
桓温大步而前,走到司马珂面前,弯腰深深一揖:“末将桓温,参见明公!”
司马珂见桓温容光焕发,英姿勃勃,满眼的豪情壮志,心中欣慰不已,哈哈笑道:“桓将军既到,诸位皆本将之心腹知己,今日难得聚集一堂,便当撤去满桌风物,我等当大块吃肉,畅饮烈酒,壮我情怀!”
桓温和谢尚一听,顿时轰然叫好。
随后,在司马珂的吩咐之下,撤下了豆芽、豆腐和鲈鱼脍等风物,唯有满桌的大鱼大肉,整只的鸡鸭,四人把酒言欢,开怀畅谈。